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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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晖转头和蔼得笑了起来，等着孟瑜蔚上前，“你呀，刚刚你母后她们在，我也不好说你。你去争这口气干什么？你也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啊！”

    孟瑜蔚笑了笑，“谨记父皇教诲。”

    孟晖爽朗得笑起来，“来，跟父皇说说，今天是个什么回事。”随行的侍卫很懂眼色得越走越慢。

    “倒也没什么，就是被一时激上了头！”

    孟晖平复了些脸色，把手放在身后磨搓起来，第一次有了些很无奈得声音，“瑜儿，你跟蔡牧的交往不要太频繁了！”

    孟瑜蔚听到这句话也是心中一疙瘩，了然于心，“好！”

    孟晖又补了句，“你代表父皇去齐国一趟可好？”

    孟瑜蔚在心底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吉涵带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愿为父皇分忧！”

    孟瑜蔚就这么和孟晖不快不慢得走着，许久孟瑜蔚才问出自己的疑问，“父皇，朗弟哪里去了？”

    孟晖脸色阴郁起来，“这个不孝子，想要逃出宫中，我罚他跪祖宗排位去了！”

    孟瑜蔚那次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孟朗曾经多次妄图出宫，说什么梦中有一个江南名艺托梦给他，让他去找一女子学习琴艺。孟瑜蔚无奈起来，这个弟弟一直不是很靠谱，就算被逼着学了这么多年，骨子里还是老样子。

    孟瑜蔚在春天过去后就往齐国去了，至今也不知道，当年的那场访齐是父皇的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一场正常的两国邦交。但孟瑜蔚知道，那三个月，她在齐国被那个风流齐国太子李英泽一直骚扰，而黎靖云好像被自己的同门师兄拒绝了婚事，回了澧城，一月后恒阳长公主重病在床，不到一周就离了人世。

    李英泽在阜城拉着孟瑜蔚的手说不让她走，要娶她云云之类的。这个比自己阿弟还小一岁的小屁孩把孟瑜蔚的耐心耗完了，孟瑜蔚说了句，“我在卫国有喜欢的人了！”把他给打发了。少年人不懂喜欢，却知道喜欢应当是珍贵的。

    孟瑜蔚走的时候，李英泽还很有情调得在城门上望了许久，以慰藉年少不知世事的一场暗恋。

    孟瑜蔚回卫国的时候，苗头已经不太对劲，母后和丽贵妃在痛失一个姐妹后也开始变得很容易触景生情。孟瑜蔚讶异的是在听到姑姑是中毒死以后，好像宫中知道的人也很少，这些消息好像跟孟瑜蔚总是那么有缘分，总是会让她知道。

    黎靖云在双重打击之下请旨去寺庙礼佛为母亲恒阳长公主守孝三年，孟晖派了贴身内侍东哥保障黎靖云的安全。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好像孟朗总是无知无觉身边人的变化。孟晖和杨皇后他们好像都不把希望放在孟朗身上了，对他的约束也越来越少。反倒是孟瑜蔚身上有许多事情可做。

    孟晖想把孟瑜蔚指婚给郭佳衡，杨皇后和丽贵妃特别坚定得不同意，孟瑜蔚也没有想明白这两边在争什么。杨皇后和丽贵妃一致认为，蔡家才是可靠的。

    那个常年混迹在八卦的母后这么正经得把孟瑜蔚找过来的时候，孟瑜蔚都觉得奇怪，“瑜儿，你父皇在赌。但母后觉得他看错了人。”说完她哭了出来，“你默不作声把朗儿放出去吧，他后面有自己的路！”她看着这个也才十六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脸，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让孟瑜蔚觉得她们好像都喜欢她喜欢得深沉。

    杨怡把脸上的泪擦了擦，“以后，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活下去就好了。母后信置之死地以后一定会后生的！”

    孟瑜蔚没由来得应了下来，她甚至不想去问为什么，母后说自己会懂，自己以后就肯定会懂。

    孟瑜蔚感觉回宫后越来越少见孟朗的踪影，孟朗像是焉了的花一般，脸上没有一点光彩，只有深重的黑眼圈和两个肿起来的眼睛。孟瑜蔚看着也心疼，她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弟弟这么固执的。

    “阿姐唤我来何事？”孟朗走过来没精打采得问。

    孟瑜蔚没回他，转身看了看身后城门下的澧城。孟朗也没有继续追问，没力气一般得循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起来。

    “朗儿。”孟瑜蔚指了指一个地方，孟朗听到声音看了一眼，那是黎府。孟瑜蔚又换了个方向，指了指，那个地方是西街。孟瑜蔚笑了起来。

    “外面好吗？”

    孟朗被她这一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孟瑜蔚追问了一句，“是因为没有见识过才好，还是因为真实的好？”

    孟朗倒是很诚实，“我也不知，我只知道宫中不好，外面便是好的。”

    孟瑜蔚笑了，“阿弟，你走吧！下面有马车，我帮你安排好了！”

    孟朗像是被这句话吓到了一般，他觉得今天的阿姐很是奇怪，以前她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今就好像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一般。孟朗心底有些失落，但很快被对未来的憧憬替代了这种失落。

    孟朗想清楚了便开始走，走了一段回头发现孟瑜蔚在看着他。他往回走了几步，“阿姐，对你们不住！”

    孟瑜蔚哭了，她现在心底和母后一样，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选择，但是这个选择的后果必须是孟朗自己去扛。

    孟瑜蔚带着哭腔说，“阿弟！”

    孟朗停下转头，孟瑜蔚走近些，“出了事情去西南找佟将军。”说完就挥挥手，“走吧！”孟朗一直觉得孟瑜蔚有少年老成的气质，他是对这个阿姐万分放心的。

    孟晖的旨意下来了，把孟瑜蔚许给了郭佳衡。郭家开始如火如荼得准备着婚事。孟瑜蔚也被授意去了城中的灯会，杨皇后和丽贵妃并没有那么开心，孟瑜蔚对这种情况已经无可奈何了，也只能置之事外！

    孟瑜蔚从来没有去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卫国的灯会好像就是个大型相亲会，来这种地方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街边还是有值得买的东西的。孟瑜蔚看着路边摆摊的一个发簪觉得很是熟悉，想伸手去拿时就被一个人给拉走了。贾琪被吓了一跳，跟着就走过来了！

    孟瑜蔚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蔡大哥，你这样有失体面啊！”

    蔡牧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下，给了孟瑜蔚知道金色的看起来很高贵的面具。

    “戴着，我带你去找些好玩的。”

    孟瑜蔚都接过面具，不以为意得说，“好玩的？游船？放灯花？我都听过了，没什么意思的。”

    蔡牧嘿嘿一笑，“我们去睥睨众生！”

    说完又拉起孟瑜蔚走了。

    看他走的方向，孟瑜蔚就大致猜到了他要去哪里，“你要偷摸上城墙吗？”

    “聪明！今晚会有很多孔明灯，那里视野最好，还没人打扰！”

    孟瑜蔚由着他去了。

    蔡牧拉着孟瑜蔚让她坐在上面，他学着别人喝起了酒。

    孟瑜蔚笑了笑，“蔡大哥怎么学些文人作派了，一点不像你的作风啊！”

    他转头正眼看着孟瑜蔚，孟瑜蔚没有习惯这么直接得被人盯着，蔡牧指了指孟瑜蔚，“你就喜欢那些长得白净的小白脸！”说完又一口酒下肚。

    孟瑜蔚都被骂笑了，她看了看蔡牧，看了看天。这里确实风景好，往下看是万家灯火，往上看却是无尽的漆黑。

    “蔡牧，你旦凡少欺负我点，我不就对你有意思了？”孟瑜蔚是开玩笑说出这句话的，蔡牧听得却很认真。

    “我还以为那样能引起你的注意呢！”

    孟瑜蔚被这个铁憨憨彻底逗笑了，真拿他没有办法。

    蔡文凯又一口酒下肚，笑了笑，“其实不是你，也不是我决定的。就是你父皇不信我们！”

    孟瑜蔚敛了笑意，警告一般对他说了一句，“你小心你的言语。以前就跟你说过了，你还是一点都不改！”

    蔡文凯反倒觉得没所谓，笑笑继续喝酒了。他余光看见下面在放孔明灯了，“公主，放灯了！”

    孟瑜蔚其实很生气蔡文凯的那句话，这种话就算是实话，也不该对着她来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这么罢了。但是她也不好跟蔡文凯发作，索性跟着他的台阶下。

    两人就这么安静赏着美景，待那些稀稀落落的灯慢慢没了踪影，孟瑜蔚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那我便走了。你这当哥的，灯会不看好你妹妹！”

    蔡文凯脸色有些泛红，夏风吹的背上的汗也还有些凉意，“她同郭家二小子在一块呢！”

    孟瑜蔚表现得毫不在意，心里还是起了一点不一样的滋味。“那好吧，那我们一道去寻他们吧，刚好我有些任务要做呢！”

    蔡文凯侧着头看她，笑了起来，“扶爷起来！”

    孟瑜蔚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