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妆粉,原是府上新来的奴婢采办的。
本是贵重的好东西,却因为里面含有茉莉花粉末,使夏千之脸上过敏,红了一大片。
为此,父亲还责罚了那奴婢,这盒妆粉,却没来得及丢。
唉......
突然回想起往日在府中的点滴琐事,夏千之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又想到父亲将死,眼睛也越发酸涩。
被抄家的那天,她特意将这妆粉盒带在了身上,想着要是遇了险境,还能用来扮丑。
倒不担心真的会毁容,无非是起了疹子,再褪层皮,也就痊愈了。只是这红疹子痒得厉害,却不能抓挠,只能咬牙挺着,难受得紧。
夏千之又在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
昨日内监刚下旨,今日便下毒...岂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又转念一想,估摸着不会是马上毒发身亡的药,不然狱卒官也难辞其咎。
无非也就是,用某种慢性毒药,等流放的路途中再发作了...
但,会是谁要这样赶尽杀绝呢?!
按理来说,狱卒官隶属于大理寺,比刑部要高出一等,一般只听帝君的御旨办事。
能唆使这样官位的人下毒,在京都城内,恐怕也就只有三种人能做到了。
一是皇族或公爵,二是右丞相,三是帝君。
但若是帝君,大可不必费此周章,直接赐死岂不是更好?
若是其他人...
奈何夏千之身在闺阁之中,并不懂朝中之事,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但不管是谁,都是自己无法应对的,如今只能万事小心了。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陆正秋赎自己做妾的事估计也就没指望了,那幕后之人定是不会让狱卒官放人的。
夏千之顿时觉得脊背发寒。
深秋的冷风也很不善良的吹着她单薄的身躯。
大理寺牢狱的另一边。
右丞相带着几个带刀护卫走进了关押夏羽舟的监牢中,身后跟着郑内监手捧御旨和鸩酒随行。
牢狱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夏丞相,我给你送行来了...”右丞相隔着栅栏,似笑非笑着说。
他看向夏羽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又好像颇为满意似的。
也就几日,夏羽舟的身躯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浑身满是血迹。有些被鞭打过的伤口也开始溃烂,和衣衫烂成了一片。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似的,紧闭着双眼,也不说话。坐在草席上的两条腿从膝盖处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往上翻折,小腿无力的耷拉着,大约是受了极刑,硬生生被折断了双腿。
郑内监见状,先是颇为嫌恶的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然后上前一步,端了鸩酒递到了夏羽舟的跟前。
说道:“帝君圣明,愿保你全尸呢...还不领旨谢恩?”
“全尸?呵呵...我夏某真是错投了君主...如今这般,还在乎什么全尸?”夏羽舟强睁开眼睛,似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说罢,还忍不住轻咳。
又看向一边的右丞相,说道:“你蟒袍加身,做了朝中第一权臣,你可如意?”
“还多亏得你投了敌国,叛变朝廷,才有我如今权势,这还真要深谢夏丞相呢...”说罢,他还一脸笑意的伏了个礼。
“你这小人!明明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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