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打火机身上,那打火机还是当年她送给他的,但是他当年并没有珍惜,如今却被他拿在手中把玩。
她直直的盯着,正觉得心脏快要痉挛,就被他这句话惊得一颤,像是才回过神来。
宋绾低低的垂下头,她知道他留着打火机,定然也不是因为爱。
她又想到了医院里的宋显章,想到了那个被人推出去没了温度的老人。
想到了这么多年来,几乎让她麻木的网络上的污言碎语。
良久,宋绾缓缓又颤抖的脱了衣服。
面对生死的时候,人的尊严大底也算不了什么。
"薄川?"就在宋绾快要到陆薄川面前的时候,楼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宋绾猛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陆薄川,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房坍塌的声音,心口像是别着一把刀。
愤怒屈辱直直串入心脏,逼红了她的眼。
陆薄川却慢条斯理,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谁让你停的?"
宋绾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她直直的僵硬着脊背,那人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怎么?受不住?"
他的手指像是钢筋铁骨,身上冰封的寒意压迫着她。
宋绾眼里全是生理性的眼泪,就算她再贱,也做不到这样。
陆薄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道:"进去。"
是对着楼上的女人说的。
脚步声越来越远,宋绾却并没有觉得好受,男人起先默不作声,后来猛地将她抵在了窗台上,力道大到让宋绾喘不过气,他就附在她的耳边,修长有力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你说,如果我把视频发给宋显章,他会怎么样?"
宋绾浑身一个哆嗦。
但她好像又感觉不到痛,像是灵魂已经出鞘,迷迷糊糊间,她松散了脊背。
宋绾半夜就出了别墅,陆薄川承诺给她治疗宋显章的钱,一次一万。
当时他给她的时候,她当场愣在原地。
那时候他已经穿得西装革履,而她身上乱糟糟一片,他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问她,几乎没有皱褶的西装透出冷硬的幅度:"嫌少?"
宋绾脸色羞耻。
他就轻轻的笑了笑,点了一支烟,在昏暗的房间里,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味盖不住腥檀气,也盖不住他黯沉的视线,他说:"宋绾,你去海城最贵的地方调查一下,有多少人能有这个价钱?还是你觉得自己要比她们更高贵?"
她不想拿这个钱,手却还是伸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陆薄川和那个女人,晚上会干什么?
会不会也像他对她一样,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又或者不会,毕竟他不会像是羞辱她一样,来羞辱楼上的那个女人吧?
她将那一万块钱捏在手里,望着街头来往的车辆,死死咬住唇。
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没有干透,又黏又湿,就算是在室外,冷风簌簌的吹着,她却好像依旧能闻到身上糟糕的味道。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即便是这么昏昏沉沉,宋绾也没忘记回家的时候要去买退烧药,她不能让自己生病。
往后几天,宋绾又去了几次凤溪别墅,但陆薄川根本不肯见她。
宋显章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合适的肾源,但是需要钱。
宋绾急得发慌,撞不到陆薄川,就只好去找人打听陆薄川的去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她,说可以帮她出钱。
宋绾明知道这种时候,有人给她出钱,必定不怀好意,却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拒绝。
那人看出她犹豫,盯着她瓷白的脸,以及姣好的身段,道:"宋小姐如果不愿意,我当然也不会为难宋小姐,电话我先留在这里了,如果宋小姐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宋小姐可要想清楚了,这种时候,能帮宋小姐的人可不多。"
宋绾只考虑了一天一夜,在再一次堵陆薄川无果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