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轩厢房里的炉子烧得火红,绸杏烧了热水端着木盆进了屋子,一打开门,一股子凉意冷不丁地窜了进来,呼出的空气一瞬间成了一溜白烟。
楚俏已经醒了,莹白的小脸带着一丝懵然,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挂着的香囊穗,等到绸杏唤她才回过神来。
“姑娘,该用早膳了。”绸杏揭开珠帘,扶起楚俏,“玉珠去取食盒了,奴婢先伺候您梳妆吧。”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脸,楚俏有些别扭,虽然也看了好些日子了,但还是看不习惯。
这不是她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也叫楚俏,是承恩伯府三房的庶女,承恩伯府大房嫡出二小姐楚明淑的小跟班,一个手拿十八线炮灰剧本的女配角,戏份很少,书里只提过几句楚俏的样貌和结局。
镜子里映出的脸让人惊艳,肌肤莹白如玉,柳眉如远山黛,琼鼻小巧直挺,朱唇皓齿,一双杏眸美目流转,顾盼生辉,一笔一画都恰到好处,带着一股子灵气。
因着原身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楚俏在看书的时候并未放太多的心思在她上面,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若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也好,兴许她能混吃混喝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
偏偏楚俏记得原主的结局,红颜薄命,她大概是书里死得最早的人了。
但具体怎么死的,多久死的,楚俏是一点印象都没了,当初作者太太也只是轻轻一提,没有细写。
并且毕竟那篇著作长达两百万字,哪个读者能清晰地回忆起开场不久就领盒饭的小龙套?
在绸杏灵巧的手下,楚俏已经梳妆好了,绸杏在妆匣里挑了挑首饰,选了两朵粉白色珍珠花插在楚俏的发髻上,精致小巧的珠花将她衬更加清丽绝尘。
“取下来吧,戴这个。”楚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摇了摇头,选了一支简单的银步摇戴上。
“姑娘,这步摇太老气了,还是珠花好看,这是三老爷在您生辰的时候送您的呢,又正好合您的年纪,老夫人最喜欢的也是打扮周正好看的姑娘,您去请安也能邀宠...”绸杏见楚俏将头上的珠花摘下来有些着急。
姑娘的脸看着就可人疼,稍微打扮一下就能酥了人的骨头,偏偏落水后就不爱打扮自己了,虽然往日里姑娘行事也很低调,但小姑娘家对自个儿外貌还是很在意的。
“绸杏。”楚俏蹙了蹙眉头,见绸杏低垂着头,她放软了语气,轻轻勾了勾绸杏的手指头,“你要记得,我是承恩伯府的姑娘,不是小姐。”
“况且祖母,并不喜欢我。”
绸杏身子一怔,心下了然,有些黯然神伤,“奴婢知晓了。”
只有嫡出的女儿才能被下人叫做小姐,庶出的都是称姑娘,楚俏是庶出的,那美貌能带来的便不是好事,是坏事了。
她心里替自家姑娘叫屈,但又无能为力,姑娘性子温和,待她和玉珠如亲姐妹一般,她能做的也只有好好照顾姑娘来报答恩情了。
好在,三老爷最宠姑娘。
正说着话,取饭的玉珠回来了,她一张苹果脸气鼓鼓的,小嘴翘得老高,不开心的情绪全都挂在脸上,一见了楚俏,满肚子委屈全倒了出来。
“大厨房的陈嬷嬷简直欺人太甚,奴婢取菜的时候锅里炖着燕窝,其它的少爷小姐都送了,就咱们没有!”
“奴婢去理论,她说惯例里咱门三房庶出的姐儿没有这笔开销!”
“明明老夫人说了,姑娘落了水感染了风寒,身子弱要补补,给大厨房也打了招呼,当初答应了,如今又阳奉阴违,这简直忒欺负人了。”
“这老孥婆!还说姑娘能有个三菜一汤已经算是大房发善了....东湘房里那位连吃的都没有...”说着说着玉珠委屈地大哭起来。
“玉珠!”绸杏呵斥一声,神色担忧地瞅了楚俏一眼,她这般说出来不是给姑娘找难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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