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雪一直下到三月底, 雪下得越发大起来,播下的种子和秧苗大面积冻死, 厚重的积雪压垮了数千间茅屋, 京都周围的几个县城陆陆续续冻死了好些人。
不能播种粮食, 相继而来的便是缺粮的危机,市面上粮价飞涨, 一时民声载道。
这件事也总算引起了朝廷重视, 原本闹得不可开交的两派也暂且放下争纷投入这次雪灾中来。
好在大庆这些年国泰民安, 国库还算充裕, 中垣帝下旨立刻拨了库银救济受灾百姓,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
毕竟这是京都, 不管是什么地方乱了,京都都不能乱, 否者后顾不堪设想。
所以怎么也得将京都周围的百姓安抚好, 否则若是乱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动用库银和开粮仓都只是缓兵之计, 解决布来实际问题,这样极寒的天气是不可能耕种的, 北地无法自己产粮,粮仓的陈粮又有限, 若是一直下去不知道能够撑得了多久。
有大臣提议收购地主和大户人家的陈粮,却又因为价钱压的低导致这些大户的抵制,眼下市面上的粮价高得离谱,想趁机捞一笔发国难财的大有人在, 这些大户人家又同京都里的权贵们沾亲带故,收购的效果自然不遂人意。
中垣帝因着这件事在朝廷上大发雷霆,吐了一口血出来后就昏迷了过去,等到清醒过来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废了一段时间的早朝,若是大臣们有什么提议就写折子送进宫里。
大祭司眯了眯有些枯槁的眼睛,看向窗外的雪景,神色凝重,“殿下是时候回去了。”
“孤知晓了。”朝瀛摸着温热的茶杯,眉宇间透着一丝烦闷。
大庆遭了雪灾北祁也不会好到哪去,朝瀛这个异国太子的确已经不合适再留在这儿。
他在大庆逗留了这么久就是想找机会偶遇楚俏,那小姑娘身后的人太多了,凭借着他带的人
不可能直接将她带走,思来想去也只有让她主动愿意跟他走才是。
但楚俏出门的次数太少了,打听到楚俏出门后,他一天到晚将京都但凡是女子都爱去的地儿都转了个遍,都碰不上她,每回都是恰好错过。
惹得周围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以为他是想女人想疯了,成了个变态。
眼下这情况确实不能再适宜待在大庆了,父皇也给他传了信让他回去,但他是一定得带走楚俏的。
“殿下不如直接向大庆皇帝求娶那丫头做侧妃。反正她也不过是个庶女,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再者大庆皇帝眼下又正在病中,如今正好因为雪灾之事焦头烂额,定然分不出心思去查那丫头的事。”
朝瀛眉心的郁气消散,点点头,“祭司说得有道理,孤这就去请见中垣帝。”
“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辞行回北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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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月轩里,楚俏躺在床榻上,手轻轻地抚摸着懒洋洋地靠在身边的一脸舒服的猫,她伸手将猫抱在怀里,忍不住捏了捏波斯猫软绵绵的粉色肉垫,盯着床头边的柜子发神,忽然想起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收到华笙的信,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有点害羞...还有别的什么...
之前...她因为没看懂字,将信交给了八姐,之后她缠着八姐问那上面写了什么,八姐只说没看明白,那信不小心弄不见了,楚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回来。
她原本以为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结果等到后面司年又出现了递给了她一封信。
她仔细猜开,上面只落下有些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阿俏”
就只有这么两个字。
后面司年带给了她整整一箱的信。
楚俏起身打开柜子将那个小木箱翻出来抱着回到床上,葱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取出信来,抽
出里面的纸打开。
虽然写得歪歪扭扭的,但已经能够辨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上面的一笔一画都是用了心的,他乐此不疲地反复写着几个字,丝毫没有一丝厌倦。
这一堆信拢共就四个字。
“阿俏。”
“想你。”
楚俏脑海里划过华笙那张笑起来像孩童一样腼腆单纯的脸,和他平日里那副古怪的模样形成
了极大的落差感。
他的属下说他不会识字,楚俏看着信上的字,抿了抿唇。
他第一次学会写的字,是她的名字。
心里是什么感觉,楚俏说不清楚,只觉得有些酸酸胀胀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她能够感觉到她被人珍视着,但这种感觉又同八姐她们对她的好不一样。
“姑娘,奴婢打了热水过来,这些天气实在太冷了,姑娘泡泡脚再歇息吧。”绸杏端着木盆
进来,楚俏连忙将信放进木盒子里,顺手藏在被褥里面。
“嗯。”她有些心慌慌地应了一声。
绸杏将木盆放在地上,先伸手先试了试水温才将珠帘勾起来,“水温正合适,姑娘把脚放下来。”
楚俏乖乖照做。
“奴婢这几日心里总是慌得厉害。”绸杏站在一边蹙着眉轻叹了口气。
“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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