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邀请她这样的官宦子女,除非是身染重病,不然是肯定要去的,若她不去,那盛郡王府只要在众人面前提上一句,那她身体羸弱的名头就坐实了,若她去了,只要在宴会上出一点小错就会被狠狠揪住不放,那她不贤的名声肯定会传出来,不管是她身体不好还是不贤,总之退亲的错儿不在杨家,云亭自然也就不必背负夺人夫婿的恶名了!
哼!倒是好算计!
沈氏看着女儿铁青的小脸,叹了口气道:“雨儿还是不要去了,此事到底是云亭理亏,盛郡王妃应该也不好责怪咱们的,她请她的,咱们就是不去她又能怎样!”
阮烟雨摇了摇头,无奈道:“娘亲想得太简单了,云亭既然下了帖子,就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羞愧之心,而盛郡王府自然也是站在云亭那一边的,若女儿不去,别人只怕要以为我对此事耿耿于怀,连门也不愿出了,这样反而于我无益。”
沈氏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更远一些,如果这样的闲话传出来,说雨儿对过去的亲事念念不忘,只怕对以后说亲也有大碍,雨儿已经十三岁了,过去有婚约也就罢了,如今亲事被退就要想想以后的事。
想到这里,沈氏就忍不住恨那杨家人,雨儿这般标致的人品,若是没有婚约她家的门这会儿早就被媒人踏破了,可偏偏那杨家人背信弃义,终究误的只有她家女儿......
“那,那娘和你一起去!”沈氏绞了绞手上的帕子,小心地试探道。
阮烟雨忍不住笑了,外祖母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沈氏这个女儿,自小就疼得紧,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又千挑万选,最后还是外祖父老威远侯拍板选了一直钟情于沈氏的阮家嫡幼子,新科探花阮昭。
阮家祖籍在扬州,是魏晋时期陈留阮氏的后代分支,也是□□老牌的书香世家,祖父母和大伯都在扬州,二伯任苏州知州,只有阮昭一个人在京中,家中自是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事,阮昭又万事以沈氏为重,沈氏自小就被外祖父母宠着,嫁给阮昭后又被阮昭宠着,阮弘和阮烟雨也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所以沈氏几乎没有什么心机,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以至于性格还像少女一般,遇到点事就慌了。
阮烟雨凑到沈氏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肩头,撒娇道:“娘不相信雨儿吗?您不是总说雨儿是最聪明的吗,连哥哥都比不上我呢.”
“为娘当然相信我的雨儿,只是我怕你被人欺负,要不我让你三表姐跟你一起去吧,那丫头跟着你大舅舅学了些功夫,上阵打仗不行,但保护你足够了!”沈氏爱怜地抚着阮烟雨的头发,高兴地说道。
阮烟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正想着怎么拒绝沈氏,却见紫藤打帘进来笑着说道:“夫人,娘子,沈三娘子来了。”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刚落就见门上琉璃珠帘一晃,一个红衫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高马大却大汗淋漓的婢女。那红衫小姑娘一进屋就笑着扑到沈氏怀里,娇声道:“我刚听到姑姑说我来着,姑姑是不是也想青溪了”
红衫少女模样娇俏妩媚,亲昵地腻在沈氏怀里,一笑便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沈氏顿时喜笑颜开,搂着沈青溪道:“想!怎么不想!我的青溪最乖了,最贴心了,快让姑姑看看,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也不知道擦擦,越大越像个孩子了......”一边说还一边拿手帕帮她擦汗。
沈氏身后的管事婆子柳妈凑趣说道:“我们家娘子和郎君的性子都随了大人,最是乖巧文静的,只三娘子自小就像个猴儿一样,这性子倒挺像我们夫人小时候。”
沈氏听了眉开眼笑,搂着沈青溪道:“我呀,就是嫁进来时间久了,脾气给拧了过来,想我还在娘家的时候,也和青溪一样的性子,成天跟着哥哥们捉鱼打鸟,要不是自小我爹娘给我请了先生读书,不许我练武,只怕整个威远侯府都能让我给掀过来!”
沈青溪听得咯咯直笑,扬声道:“那姑姑现在变得这么温柔,是不是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一句话说的众人哄堂而笑,沈氏红着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她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羞看我下次见了大嫂不问问她,是谁教的你这些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