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雨一愣,忙问道:“你问清楚了,是叫秦纡?”
紫藤忙点头道:“平安说是叫秦纡,会元的名字自然是不会记错的。”
阮烟雨不由笑了,沈氏便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阮烟雨便将秦纡的事情说了,霜竹这才想起来竟是沈娘子救下的那位书生,沈氏笑着摇了摇头道:“青溪这孩子啊!真是,天下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不过也合该是她的缘分,你说那秦会元有二十了?”
阮烟雨点点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问这个,沈氏就笑道:“这位秦郎君既然能考上会元,模样又极好,皇上近些年极力提拔寒门学子,想来他一个探花郎是跑不掉了,这样的人那可是多少人眼里的金龟婿,可偏偏你表姐有这个缘分,除非那秦会元早已定亲或心中有人,不然和你表姐倒是顺理成章的好事。”
阮烟雨惊讶地张了张嘴,想到前年冬月里两人相见时的情景又不由笑了,心想这可真是天赐的缘分了!
晚上阮弘回来的时候已经喝得醉眼迷离了,沈氏忙叫人去煮醒酒汤,又伸手拍他道:“不能喝就少喝点,你才多大岁数就开始酗酒了?”
阮弘就歪在她身边嘻嘻地笑,阮烟雨拧了湿帕子来给他擦脸,阮弘见着妹妹又笑道:“妹妹今天高兴吗?”
阮烟雨又好气又好笑,给他擦了脸道:“高兴!我哥哥出息啦,以后我就仰仗着哥哥过啦!”
阮弘嘿嘿直笑,拉了她的手大着舌头道:“哥哥答应过你的,一定不能比杨文修差,他这次考了三十名,哥哥,哥我赢了!妹妹放心,我一,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嫁了,你不要老想着赵——”
阮弘还没说完沈氏就忙捂了他的嘴,紧张道:“你哥哥喝多了,雨儿别理他!”
又对如意道:“先扶郎君上床休息,一会儿醒酒汤好了记得看着郎君喝下。”
如意忙上前来扶阮弘,沈氏就站起身往外走,阮烟雨笑容微敛,起身跟了出去,走出老远还能听到阮弘的嚷嚷声。
初春的夜晚依然寒凉,阮烟雨心里沉沉的,就听沈氏道:“雨儿,娘送你回去。”
阮烟雨不由叹了口气,想要拒绝又怕沈氏担心,只得“嗯”了一声,挽了母亲的手臂往木兰居走去。
霜竹给两人上了热茶就和雪梅一起退下了,沈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抬头见女儿微垂着头,快要十五岁的女孩子眉眼已经长开,淡淡的眉,黑亮的眼,嫣红的唇,细白的皮肤,在灯下比白日里还要好看,娇娇柔柔,灵韵天成。
沈氏忍不住叹了口气,拉了女儿的手道:“雨儿,你爹现在是礼部尚书,你哥哥眼看也能做官了,咱们家比过去好了太多,娘想着以后定能给你找个好的人家,娘明白你的心事,若是换个人娘一定让你如愿,可那是……哎,不过娘答应你,不逼你现在就想通,以后也会让你亲自相看人家,娘只有你一个女儿,只有娘能给的都会给你!”
阮烟雨眼圈越来越红,本来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可母亲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扑到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释放着多日来的悲伤。
沈氏搂着她,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哭吧,哭吧,有娘在呢,娘永远都陪着你……”
三月殿试,一大早阮昭父子就出了门,阮昭看上去比儿子还要紧张,上马车的时候差点就踩空了,还好沈氏扶了他一把。沈氏和阮烟雨在家等着,直到天黑透了两人才回来,沈氏忙问如何了。
阮昭将阮烟雨递上来的茶一口气喝完,长舒一口气笑道:“陛下只点了一甲三名和二甲头名,其他人的名次还要几位翰林学士来定,过两日才能出来,青柏被钦点为探花郎,舅兄这下可高兴了,见人就笑,脸上褶子都笑成花了!也不看看我这边还没信儿呢。”
“三表哥是探花郎?”阮烟雨心头一喜,忙拉了阮弘问道。
阮弘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一甲状元是秦纡,榜眼周广远,三表哥是探花郎,二甲传胪是位教书先生,叫宋如海,已经五十多岁了。”
沈氏听到侄儿是探花郎十分高兴,又一听秦纡竟然高中状元不由哎呦笑道:“这可好了,状元探花进一家,大哥只怕嘴都要笑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