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就在门边等着,檀子明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到他家门前,见孟清开着门等他,犹豫了好久都没敢往里走。孟清打了个喷嚏,说道:“快点,外头冷。”
大半夜的,孟清开足了暖气,原本都打算睡觉了,睡袍裹在身上,松松地绑了腰带,衣襟交叉出来的V字领口处,能看到他一点白皙的肌肤。他高瘦,两根锁骨凸起来,锁骨中间有个小窝。
孟清倒了杯热牛奶,放在檀子明手边,问他:“找我有事?”
檀子明拿着奶杯暖手,小声说道:“对不起。”
孟清坐在他对面,耐心地问道:“对不起什么?”
檀子明其实也并不是执着于输赢的人,他知道自己不是唱跳的料,但这短短一段时间的比赛,让他意识到,有很多事情,不行就是不行,不是仅凭努力就能做到的。跳舞唱歌是这样,让一个人喜欢自己也是这样。
他连忙喝下去一大口热牛奶掩饰此刻的狼狈与羞窘,牛奶烫得他上牙膛都起皮了,伸着舌头“哈嘶哈嘶”地喘气。孟清被他吓了一跳,捏着他下巴看他的嘴巴舌头,生怕他烫坏了。
檀子明本来就心情差,又出了丑,孟清不但没笑他,还来安慰他。他心头的委屈与无措好像一个个浪头似的,劈头盖脸地打过来,他鼻子一酸,忍住了没哭,但眼眶红了。孟清以为他痛苦了,以为他真的烫坏了,忙说道:“你张着嘴,我拿冰块来......”
檀子明压根没细听他在说什么,见他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凑过头去,带着股狠劲,把嘴巴往孟清嘴巴上撞,差点把孟清门牙给磕掉了。
孟清被他一撞,本就没站稳,直接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檀子明不肯罢休,追着他,也跪到了地上,嘴巴追着孟清的嘴巴又咬又啃,仿佛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地啃,也不住掉啃出了什么滋味。
闯了大祸了。
檀子明边啃边想,等到孟清伸手来推他的时候,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装着行李衣服的登山包也不要了,夺门而出。他边往外跑边抹嘴巴,心里还砰砰直跳,侥幸想到,刚才孟清好像也没怎么用力推,应该也有一点点喜欢?
屋子里,孟清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摔着尾椎骨了。
妈的,这狗崽子。
孟清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嘴,湿漉漉的,还带点儿奶味儿。
于是,好几天孟清都没出门没露面,在家养伤——尾椎那儿淤青了一块,巴掌大,一按上去就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转眼都要过年了,孟清知道檀子明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心里挂念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过年。
他正想着,闻逝川那头就发消息来了。
“快把你的狗牵走。”
随消息而来的还有一张照片,檀子明赤着脚蹲坐在闻逝川工作室的沙发上,余向晚正在往火锅里头下锅底的红料,边下边搅,檀子明就在那儿不错眼地盯着,嘴巴微张,就差没流出口水来。
孟清看着就乐,故意给檀子明打了电话问他在那儿,他还不肯说,凶巴巴的,还是付行云在旁边帮嘴透露了地点。孟清闲着也是一个人过年,买了点火锅菜,拎着上门去,尾椎那儿还痛着,坐下的时候都要小心着。
檀子明隔着桌子偷偷盯着他,见到他小心翼翼地坐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都拉下来了,比锅底还黑,看得孟清一脸莫名。
檀子明今年虚岁也不过二十,正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年纪,自从心里惦记着孟清,黄色废料就成吨成吨地生产,塞得他满脑子都是,恋爱还没谈上,他就兴冲冲地查起各种资料,看起各色小片来,兴头上来了,大冬天的,半夜还得去冲冷水澡。
他早就查明白了,做完了之后会屁股痛,一般体贴的1第二天都会贴心地给椅子上放个坐垫。他一看孟清这样子,还以为孟清和哪个人搞过了,坐下来都小心翼翼的。他满脑子奇怪想法,自己跟自己较劲,又委屈又生气,对着碗里的鸭血戳了又戳,鸭血都被他戳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