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做好了送上门来的。不过梁起鹤很快就给自己解惑了,可能林稚虞不喜欢别人挑的蛋糕吧。
他也没有继续想,等林稚虞把安全带系好后就放下手刹,往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他们彼此都没说过话,只有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内响着。林稚虞将蛋糕盒放在身旁,用手挡住不让它滑动,目光则望着窗外的风景。可不知是不是秋风吹多了的缘故,他又咳了几次。
梁起鹤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帮他把窗户关上了。
林稚虞反应过来,道:“还是开着窗吧,我有点感冒了,关上了容易传染。”
梁起鹤淡淡地说了句没事,林稚虞也没再坚持了,还说了句“谢谢。”现在虽是初秋,但方州地处北方,已经有凉意了。见他还在咳,梁起鹤干脆把暖气也打开了。
他们的年纪相仿,在体格方面却有明显的悬殊。梁起鹤常年运动,身高体健,衬衫袖子挽在胳膊肘上,一点也不觉得冷。林稚虞却属于那种清瘦的身形,白衬衫虽不贴身,但明显能看出身上没多少肉。而且这个人穿衣服还很规矩,衬衫扣到了最上面的位置,皮带扣也是老古板的款,从头到脚没有一点亮眼的地方。
除了那双眼睛。
梁起鹤自小就是个爱玩的性子,到了意大利后更是放飞自我,经常活跃于各种酒吧和party夜场,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了。林稚虞的五官怎么样他不清楚,但只论这双眼睛的话倒是很不俗的。即便被镜片挡住了,依然是那种一眼就让人难忘的类型。
而且可能是戴着口罩的缘故,眼睛给人的印象更深刻了。
梁起鹤又从后视镜里看去,突然冒出了想看他被口罩挡住部分的想法了。
车子一路驶出老城区,往近年开发的天鹅湖畔开去。梁家的房子买在天鹅湖畔南边的住宅区里,本来梁起鹤的爸爸梁伟耀是要买独栋别墅的,可赵曼觉得就算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要有隐私空间,就选择了联排别墅。
亏得她这个明智的决定,在大儿子梁起昇结婚后,和儿媳妇文杏搬到了隔壁。这样既做到了一家人住在一起,又不至于会产生矛盾。
不过当初买的时候没有更合适的户型选择了,也就没预留小儿子梁起鹤的,只好在附近的厦门湾买了一套顶楼的复式给林稚虞住着。
林稚虞平时都在厦门湾那边,只有周末会回梁家住一个晚上,做饭给梁伟耀和赵曼吃,陪他们聊聊天。
车子在又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时,梁起鹤发现林稚虞睡着了。
估计是累了,林稚虞歪着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后视镜中照出的人与他妈平时给他形容的感觉相差无几,但这样一个温柔懂事,妥帖又克制的人,怎么可能是林家那种家庭能养出来的儿子?
而且林稚虞的态度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家也是富了三代的,按理说林稚虞就算再不受宠,毕竟也是那位厉害的正房太太所生,怎么都得有富家少爷该有的脾气和尊严。如何能在这样一段丢尽脸面的婚姻中做到心平气和地讨好公婆?甚至对自己一年不回家的做法也能忍?
这些想法在梁起鹤的脑子里来回过着,直到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他才转头叫醒了林稚虞。
赵曼听到车声就出来了,她没理会刚回家的宝贝儿子,倒是亲切地挽住林稚虞的胳膊,还把他手里的蛋糕递给黎叔。见他戴着口罩,赵曼开口就是关切的语气:“怎么了这是?感冒了?是不是穿少了啊?还是贪凉又喝冷水了?”
说罢就把手贴到了林稚虞的额头上,片刻后惊讶道:“真的有点发烧了!”然后转过来瞪梁起鹤:“你怎么回事!老婆发烧了你都不知道的?”
黎叔和家里的园丁都在,梁起鹤就这么被亲妈下了面子,自然是要回嘴的:“他把脸挡成这样,我怎么知道他发烧了?”
赵曼最不待见的就是他用这种态度说林稚虞,要是私底下也就罢了,偏偏林稚虞就在场。
他俩的婚姻本就名存实亡,全靠林稚虞懂事,平时基本不提梁起鹤,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还陪着梁伟耀和赵曼出席过几次重要应酬。相处得久了,赵曼就被林稚虞的心胸和性情折服了。以至于在她眼中,林稚虞甚至比给梁家添了孙子的大儿媳文杏更优秀。
但还不待她继续怪梁起鹤,林稚虞就出声道:“妈,不能怪他,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外头冷,您也没多穿,还是先进屋去吧。”
赵曼赶紧点头,拉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就走:“对对,先进去,我叫刘医生来给你看。”
黎叔对梁起鹤点头致意,拎着蛋糕盒进去了,那园丁也不敢多看他,转身继续翻土,留下梁起鹤一个人站在车边上,看着他妈比对待他的时候更用心,边走边问林稚虞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问他有没有去复诊,让他今晚不要回去了,就睡在这里。
直到这一刻,梁起鹤才真正发现他妈是真的看上林稚虞了,而不只是因为林家和面子。
毕竟他妈不是一个好相处的性子,当初大嫂进门的时候他妈可是百般挑剔,哪哪都看不顺眼的。后来要不是大嫂给家里生了个孙子,指不定还要刁难到什么时候。
梁起鹤进了门,刚换完鞋就看到赵曼从楼梯那边转出来,朝他招手:“赶紧过来,陪稚虞上去换衣服休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