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爷依然

    楔子

    傲雪楼是座古式小楼，歇山的顶，双层的楼，还围了一圈青砖的墙。内部虽不是雕梁画栋，却也处处透着雅韵。

    此时诸多客人往来，有长袍的，有穿着马甲的，一时间竟让人恍然以为回到了老去的时代。

    “这儿竟有个唱曲儿的地儿，”苏洛立在门口，眯了眯桃花般的眼，“傲雪楼，有点儿意思。”

    话里大有一番进去探个明白的架势。

    随行的阿福急了，“少爷，咱还是快些回去吧，”说着努了努嘴，眼睛瞟向盘旋在雕栏间，怀里偎着抹粉姑娘们的笑客，“这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怕些什么，”苏洛摸摸下巴，“正巧无趣，不如待会儿再走。”说着就要抬步朝内走去。

    此时却过来了两三个偎在一起的姑娘，打扮得颇为艳俗，手里各自摇了把团扇，目光不时瞟向苏洛，又掩面笑作一团。那为首的姑娘大胆凑上前去，“这位俊公子好眼生，莫非是第一次来我们傲雪楼？”说着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苏洛穿了件直领衬衫，外罩格子背心，歪戴了顶软帽，生得唇红齿白，颇为俊秀。

    这般摩登装扮的客人极少来傲雪楼。

    几个姑娘被苏洛盯得羞红了脸。

    阿福见状急忙上前，将苏洛护在身后，“退后退后！我家少爷只是进来瞧瞧，你们这帮庸脂俗粉不要太靠近我家少爷！”

    一听这话，几个姑娘立马变了脸色，眼刀齐齐刺向阿福。

    为首的挑了下眉，摇几下扇，“呦，来这儿的客人不都一个样？这位小哥不懂风情，倒还拦着自家少爷寻欢。”

    苏洛暗里为阿福的愚蠢翻了个白眼，正想笑着打圆场，却只见人群一阵骚动，嘈杂得传出几句话来。

    “雪贺姑娘下来啦！”

    “快快快！让让让！雪贺姑娘来了！”

    于是乎人流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苏洛被挤了几下，阿福死死护在他前头。

    这时只见一抹倩影自那木式楼梯间款款而下。身姿婀娜，行若扶柳，低眉浅笑间自带一股风韵，清丽若出水芙蓉。

    真是个妙人！

    苏洛有些微怔。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雪贺姑娘献唱，谢大家捧场！”话音将落，丝管乐响起，女子的乐声柔柔入耳。

    “记得画屏初会遇，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

    “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

    苏洛陶醉在这曲子里，良久，问到，“这姑娘是何人？”

    同样在他身边听得入迷的姑娘摇了几下扇，颇有些自豪地说，“这可是我们傲雪楼的红牌娘子！蒋氏小姐，雪贺姑娘。”

    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

    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东合二十年，在这个桂香旖旎的九月，苏洛第一次遇见了雪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