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三章 北京北京 十一

来。杨月婵寻思要回去了。回头想找一下葛主编，一转头便看见葛主编正站在离她不远处的书摊旁。便吸吸气，故作轻松地跑去葛主编身旁，拍拍他肩，“走吧？我想回去了。”

    “吃过晚饭再走吧。我饿了，你不饿吗？就算你不饿，那也得考虑一下老人的感受啊。”

    “老人……哈哈……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才32岁，又是青年才俊。”

    “我头都有点要透顶了，还不够老的吗？”

    “那的确是你用脑过度，你这是聪明绝顶啊。”

    “呵呵，居然敢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明明是你自己先打趣你自己的嘛。哈哈。”

    “跟我说话，你觉得开心吗？”

    “嗯，还好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一下，开心就好。希望我这等老人，没有让你这种新新人类小姑娘觉得无聊。”

    “怎么会呢？你都说到哪里去了。要是无聊，我肯定就不会答应来逛书市了。”

    “那就好。”

    吃过晚餐，葛主编送杨月婵去公交车站。

    “小婵，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新新人类的新思想。”

    “什么？”

    “你们对一见钟情这样的玩意，有什么看法？”

    “这个呀？……”杨月婵不由得想起容姐姐说的话，心想他可能指的是容姐姐吧，“这个不好说，那种一见钟情就能真正走到一起的，真的很少。如果一生中真能碰见这样的事，倒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呢？”

    “发生在我身上啊？那也要看对我一见钟情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一见钟情起码也得是两个人互相的，才算是最好吧？”突然觉得这样说，又对不住容姐姐，“不过，一个我不讨厌的人对我一见钟情，我倒觉得还蛮难能可贵的，但如果是一个我根本毫无好感的人对我一见钟情，我可能有些排斥吧。”

    “了解。”

    “怎么，葛主编，那你自己对一见钟情怎么看？”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会是我的不幸。”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感觉而己。”

    “只要对你一见钟情的人不让你觉得反感，只要有一丝的好感，你都可以试一试啊。”杨月婵竭力想帮伊容说话。

    “是吗？为什么？”

    “我才刚说了呀，因为这种感觉，难能可贵呀。”

    “我是在问你，你却说着说着，说到我身上来了。真拿你没办法。”

    “你说你在北京也是小有成就，在你的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你为什么总是有一点失落的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像伤愁一样的情绪呢？虽然你气场很强大，但你同时又忧愁满腹，让人都搞不懂你成天在想些什么。”杨月婵有点想不明白。

    “你说的成就、名气，不过就是虚名而己。我奋斗到这把年纪了，头顶都要谢了，才在北京混得一套小房子，还是在五环。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这是整个社会的问题，这个问题，说小也小，说大也很大啊。哎。个中滋味，你小女孩很难体会的。”

    “哇，你历害啊，都买房了呀！”

    “这有什么历害的呢。我都有同学在国外买房定居了。如果可以，我也想移民啊。或者，让美国人来拯救我们，也可以啊。哈哈。”

    “葛主编，你干嘛这样想，你名牌大学毕业，又有学历又有资历，现在房也有了，很快女朋友也会有，什么都会有，你在中国会过得非常好的。干嘛一定要移民呢？国外的月亮就一定比中国的圆吗？”

    “房子真的不算什么，一个五环的房子而己，真的，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是这房子的女主人，随时都可以住进去，还会有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男仆来照顾你，只要你愿意。”葛主编忽然放慢了脚步，期待杨月婵的回应。

    “这样的房子租金太贵了，我可住不起。你可别开玩笑了。哈哈，嘿，你看，你看那人，那发型，哈哈，好搞笑啊。哈哈……”杨月婵笑得合不拢嘴，都快直不起腰来。

    葛主编默默地看着这个女孩，这个在他一把年纪了还能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这个莫名突然杀进他生活里的女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吧。转移话题，送她上车吧。

    杨月婵跳上公交车，一脸灿烂地对他招招手，再见。

    此后三四个月，两人再无任何联系。

    倒是这期间，伊容频繁跟杨月婵发短信聊近况。伊容不提葛主编，杨月婵也不提葛主编。

    杨月婵拒绝了葛主编，而葛主编居然也很“势利”地不再打扰她，不再关心她的学业。杨月婵虽然失落，但也不想与他发生什么。不是无法喜欢上他，而是觉得有种难己言说的距离，一种遥远的她一直想改变但变不了的距离，何况，中间还有个伊容，算了，太累了，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