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游走至塔尖,汉白玉制成的浮屠塔此时布满了裂痕,随着裂纹的不断扩大,原本石塔上篆刻的铭文也是分崩离析,一块块汉白玉碎块逐渐自塔顶上崩落而下,随后越来越多的石块自上面跌落下来。
远处,一直躬身站立的看守老僧无喜无忧,一拳打爆一块坠落而来人头大小的石块,神色肃穆的凝视着石塔处。
“阿弥托佛。”
随着石塔裂痕愈大,星星点点的翡翠绿光也是自其中散射出来,这是那株被唤醒的菩提树发出的光芒,光芒柔和不刺眼,如同温润的玉石一般。
“轰隆隆——”
塔身最终崩裂开来,随着翡翠绿光的飞射而出,一团黑气也是逸散而出,黑气遇风,不曾消散,而是盘踞在石塔周遭。
塔身崩裂,露出塔基上盘坐的老禅僧,老禅僧此时面色漆黑如墨,被复杂的纹路攀附覆盖,难以瞧清楚表情。
“我佛慈悲。”
当石塔.崩碎得那一刻,三名围坐在塔身前的大和尚更是一口鲜血迸射出来,他们身形一颤,不住的向后倒飞出老远。
老禅僧端坐在塔基上,浑身缭绕着黑气,像极了一尊魔主,俨然没有了先前的仙佛气。
三位老和尚跌撞着爬起来,双手合十,对着那盘做的老禅僧恭声道:“师傅,还请自斩!”
这一道声音,用上了佛门的狮吼绝学,伴随着佛门箴言震出,像是一阵飓风,袭向盘坐在远处的老禅僧。
老禅僧丝毫不为所动,干瘪的嘴角扯出一丝诡异至极的笑容,笑容十分僵硬,良久之后,黑气逐渐自七窍回流到体内,露出了他的真容,此时的老禅僧,满头青丝,披肩散发,随风飞舞,脸色更是浮现出一种黑紫色,显得十分妖异。
“师傅,为了苍生大业,还请自斩!”
“师傅,还请自斩!”
三位老和尚一字一句语气沉重说道,子句中伴随着佛门的箴言喝吼而出,一道道实质性的波纹向着四面辐射而去,远处的树林哗哗作响,惊起一群宿鸟。
老禅僧的干瘪嘴角扯出一抹讥讽,他没有言语,只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几声咯咯怪笑,依旧盘坐在那处,只不过原本干瘪的皮肤随之饱胀起来,恢复充盈,慢慢与常人无异。
当他的皮肤鼓胀到极限的时候,如同一个气球,里面传出咔咔的撕裂声响。
他皮肤承受不住挤压开始皲裂撕碎,噼啪作响,露出皮囊里面的真容。
姜阳生亲眼见到这种诡异至极的景象,当下长大了嘴巴,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如见鬼神妖魔一般不可思议。
因为他见到从老禅僧脱落的皮囊中走出了一位容貌俊美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发披肩,探出一只手,从来老禅僧的头顶拔起那株已然恢复晶莹发光的佛门神树——菩提树,他手持菩提宝树,宝树晶莹,散发温润光芒。
男子赤身**从老禅僧老旧脱落的皮囊中缓步走出,嘴角带着一丝丝温纯的笑意,像是一位儒士,只不过皮肤那种黑紫色依旧明显,如同邪祟一般。
“师傅,您斩三尸功成了?”
几位老僧见状,面露喜色,随之便是眉头皱了起来。
其中一人喝道:“你不是师傅,何方妖孽?”
“百年前的枯木和尚。”
“妄言!”
老和尚喝道,“我师英明岂是你们这种歪门邪道能染指?”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中年男子轻笑道,声音温纯,随意说出一句,便是口绽金莲,言出法随,一道无形的气刃从其面前飞出,周围的花草树木顿时枝叶飞颤,纷纷落下,老和尚则是如遭雷击,身形倒飞而出,撞倒了一尊石塔方才罢休,起身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不振。
中年男子漫不经心,丝毫没有把佛门诸多高手放在眼中,而是转身看向盘坐在远处的姜阳生,迈步走去。
“我本不愿受人恩惠,既然你与我接下因,我便送你一果。”
姜阳生云里雾里,丝毫不清楚这中年男子所说为何,他欲言又止,却是听那中年男子开口道:“此间事了,你且随我走上一遭。其中机缘能够摘取多少便是看你的本事了,如此一来,你我了却因果,再无牵连。”
他说话慢条斯理。
“先前我预见一角未来,他日相见,你我是敌非友。”
说罢,中年男子转身,望向远处的暮山和须弥寺,远处,暮霭沉沉,月华被济水河升腾而起的雾气笼罩,看不清楚,月光却是十分皎洁,洒落在远处的暮山之上,宛若仙家道场,中年男子神情怅然,眼神沧桑。
月晕础润,风雨再起!
他悠然转身,看向跌坐在地,神情萎靡的佛门几位高僧,悠悠说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枯木僧人本尊坐化于五十年前,封魔百年的不过是我这道执念而已。我们不曾有过师徒之情,我也不曾与你们须弥寺计较,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解。”
他转身缓慢走到一尊石碑前,探手抹去石碑上的文字,使得正面石碑光滑如镜。
探出一指,悠然写下,石屑纷飞,字迹虬劲盎然:我本如来,何需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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