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醉意仿佛是退潮而去的海平面。林骁又站直了身体,微讶道:“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陆芸霓知道他想问的问题,就干脆回答:“雪铭是我弟弟。”
林骁怔了怔,然后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又自嘲的笑道:“那就难怪了,我还总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你想到什么了?”陆芸霓抓着他话里的重点不放:“觉得我像雪铭?”
林骁转身靠在护栏上,看着山脚下繁华的城市霓虹:“你跟他长得不像,不过笑起来和生气时候的眼神很像。”
陆芸霓了然了:“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林骁道:“你在和我合作,是雪铭告诉你的吧。”
陆芸霓和他一起靠在了雕花护栏上:“他没说过跟你真正的关系,是我看到你的画回去问他才坦白的。”
之前陆芸霓每次来拜访,林骁办公室角落的画架都是蒙着布的,那次她来的突然就看到了。不过当时林骁也没多想,现在却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林骁没说话,陆芸霓就再问:“你还想着他?”
林骁的喉结滑动了下,片刻后才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什么?”
“我跟他的事。”
“他说你们以前的感情很好,后来慢慢就淡了。”陆芸霓拨开被风吹到嘴角的发丝,继续道:“还说你去留学,所以分手了。”
在她说这些的时候,林骁表面上看着没反应,指尖却一直抠着酒瓶上的商标贴。在陆芸霓停下后,他有些诧异:“就这样?”
陆芸霓盯着林骁的眼睛:“有的话他不想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依旧很介意。”
“你们真的只是因为留学要分手?”
林骁收回了目光,又仰头喝了两口酒,等那甘醇的液体滑过喉咙后才道:“他怀疑我跟别的女人有问题,但我解释的很清楚了,只是为了完成学校的任务。”
陆芸霓淡淡地道:“我是看着雪铭长大的,他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
“我知道。所以那时候我也很困惑,但我不可能因为他不喜欢就不去做,毕竟那关系到期末学分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林骁的神情很颓丧,一点也没了刚才在宴会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陆芸霓和他相处了近一个月,对他也有了些了解。
林骁这人表面看着淡淡的,与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等真正跟他熟起来后,就会发觉他在细微处的体贴与温柔。
就好比画展的安排过程中总有些意外是难以避免的,不过林骁没给过不必要的压力。在陆芸霓提出解决方案时,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尽量调整。
而林骁的好脾气也不只是体现在跟她的合作上。有两次她跟工作室那边过来接洽的职员吃饭,听他们聊起老板都是赞赏有加,觉得他好脾气没架子的。
那时陆芸霓已经知道陆雪铭跟林骁的事了,就借机问了问林骁的感情状况。其中一个女职员说从没见林骁身边有过人的,整天不是关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就是画画。
陆芸霓的语气依旧淡淡的:“除了留学和感情问题外还有其他的吗?”
她的话让林骁又失神了片刻,想起自己没能满足陆雪铭这一点,林骁握紧了酒瓶,摇了摇头。
陆芸霓叹了口气:“那你是真的没做过对不起雪铭的事?”
这回林骁立刻转头看着她:“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当年我一直在跟他解释,跟他讲道理,可他就是听不进去。”
看着那双眼中陡然激动起来的情绪,陆芸霓平静道:“除了解释和讲道理外,还有做其他的事让他信你吗?”
林骁脱口而出道:“什么其他的事?”
陆芸霓是很了解直男思维的,毕竟她的上一任老公就是个生日会送康乃馨的直男。而以她目前对林骁的了解来看,林骁不是不会变通的人。不过现在的性格不代表以前,她便道:“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们吵架的具体情况吧。”
林骁沉默了。
这些话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过,但如今问他的是陆雪铭的亲姐姐,他实在不想再被误会了,便将那时候陆雪铭跟他冷战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陆芸霓就像上次听陆雪铭倾诉一样,安静的不提问,只等林骁说完了才道:“雪铭那么大个人了不会不懂道理,但我不能理解的是,在他已经生气误会你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能用实际行动让他感受到在你心里的位置呢?”
陆芸霓皱着眉头:“你爱他,却觉得这份爱不必说出来他也该知道。可你明明清楚他跟你是想法不同的人,他需要的是你的表达,而不是你藏在心里让他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爱。”
林骁怔怔地看着陆芸霓,这番话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虽然说的内容不太像,但意思是相同的。
其实他也清楚,在感情上他经历了两次相同的失败,后来他考虑了很久,也逐渐明白到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对另一半而言有多重要。
“我知道。”林骁用手心捂着眼睛,酸胀的喉咙压迫到了声带,让他的声音沙哑了许多。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我说的和做的都太少了。可是现在知道也没用了,已经来不及了……”他边说边摇着头。
“什么来不及了?”陆芸霓不解道。她明明记得陆雪铭跟她坦白的时候是一副没放下的样子,而林骁又这么愧疚懊悔,这两人都对对方还有情,怎么会来不及?
就在陆芸霓等不及想要再追问的时候,林骁终于回答道:“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这次轮到陆芸霓怔住了。
陆雪铭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身边有人的。
“你听谁说他身边有人的?他这次去旅行都是一个人走的,哪来的别人?”陆芸霓不解道。
林骁的呼吸一窒,睁开眼睛看着陆芸霓:“他一个人?他不是在跟……”
他说到一半停下了,看着陆芸霓一脸莫名的样子,一个曾经在他脑海中臆想了无数次的念头又迅速膨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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