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他留在殿内,而周女官则候在殿门外。
“唯!”
姜瑜口里恭声应答着,却还在想着刚才那位中常侍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听着邓太后又道:“陛下,今后安住于长乐宫中,吾为太后,汝之嫡母,必将以亲子待汝,勿拘谨也。
南阳,亦同汝之亲姐。今后汝二人当情如手足,勿相背也。”
“唯。”姜瑜朝太后俯身揖礼,表示顺承。
倒是小皇帝小脸涨红,歪头似想了片刻,才朝邓太后拱手结结巴巴,道:“唯,儿,儿虽……不敏,敢,……,敢不祗承。”
小皇帝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邓太后的脸色色,见她似乎没有责怪,不由的松了口气。
这几日他才开始启蒙,陈太傅说读书认字可以慢些学,独‘礼’不能怠慢。尤其是对太后,必须要‘孝’且‘敬’,还教他怎么应对太后的问答,可惜他大多记不住,只记得这一句。似乎没有记错?
邓太后闻言,微微颔首,轻笑道:“陛下,陈太傅甚是懂礼,乃汝之良师也,万不可怠慢。”
又见姜瑜目光直直的看着小皇帝,似有些惊讶,邓太后心下一动。随即勉励了皇帝几句,便着姜瑜带着皇帝出去玩了。
邓太后待两人离开后,揉了揉额头,似有几分为难,片刻后,才朝柳留道:“召诸大夫长乐宫议事。”
“诺。”柳留躬身应退。
“且慢行。”
正当他退至殿门时,邓太后又叫住他,问道:“公主今日如何?”
柳留拱手垂眉,谨慎回道:“公主闻臣言,有不解,似……并无他意。”
“唉!罢了,汝且去。”
邓太后闻言神色黯淡,自女儿入宫后,明显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愈发恭谨,却少有亲近。
先时让柳留告诉女儿,会把皇帝养在长乐宫,就是想看看女儿会不会嫉妒。要知道彼时女儿寄养在兄长家,她前去探望之时,抱抱兄长家的侄儿都会惹得瑜儿怏怏不乐,柳留此时竟说“公主不解,似无他意”,怎不让她伤心?
自先帝去后,朝堂,后宫诸事她一力为之,却疏忽了女儿。如今政事已按部就班,后宫也波澜不起,弥补母女情分,宜早不宜迟。
姜瑜此刻正与小皇帝走在长乐宫廊桥上,哪里知晓太后的心思。
自她穿越而来,原身的半点记忆也没有,与人相处全靠话少。跟邓太后相处也难以把她当做亲娘,单凭邓太后那张二十多岁的面孔,比她上辈还要年轻,只能当领导对待了。恭着敬着,孺慕之情实属太过让人为难,装也是装不出来,硬要装,只怕会适得其反。
长乐宫宫殿很多,各殿之间除了青石面铺路,另还有木廊栈桥为次道连接。
栈桥高处离地可达四五丈,而低处才高数尺。
走到一处离地约一丈高的栈桥上,姜瑜打发了周女官远远候着,并让其把小皇帝的贴身内侍也留下了。
“陛下,此时此地,唯我姐弟二人,阿姐想与阿弟亲近亲近。”姜瑜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