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虑者,无非天下人反对。依臣之见,除少数顽固不化之人,余等皆不足虑也,可以利诱之。朝臣反对,则可择重臣子弟入宫伴读,士人反对,可增今岁太学名录,宗室藩王,先帝余威尚在,岂敢造次?至于百姓黔首,此陛下家事也,岂容他人置喙……”
听着卫麦在殿上侃侃而谈,郑置扭了扭头,见邓太后脸上一片笑容,心下发寒。
光禄勋下属的诸大夫一直就是作为皇帝高级顾问的存在,许多重要制度法令的谋议与制定多与他们有关,是皇帝近臣。如今皇帝年幼,太后摄政,诸大夫也就成了太后幕僚,若不得太后之意,怕是下半辈子都要闲置了。
“……此即为臣所奏,多数随波逐流之辈便可解决。不过剩下那一部份虽人不多,却也不可直接忽视,臣……”
“太后陛下,臣自请为使,愿为太后奔走,说服诸人。”郑置心下发狠,硬着头皮站出来,高声截断了卫麦的话。
同为幕僚,眼看着卫麦就要独占鳌头,而他却被太后无视,甚至以后还要被闲置,这怎么能行?此时此刻,他心里已有了决断,礼法算个屁,直谏的名声有球用。作为幕僚,赶紧抱住主家大腿才有出路。之前自己真是魔障了,只想着和卫麦作对,却险些得罪了太后。
“哦,郑卿有此心真是难得。如此,便由卫卿与汝一同替朕分忧罢。”邓太后虽对郑置的行为感到不快,但好歹她也当了数年皇后,理政了些许时日,养气的功夫也算不错。只要这家伙能为自己尽心做事,有些小心思也就不追究了。
只不过相较而言,邓太后看卫麦比起他来就要顺眼很多。是以邓太后道:“朕之家事,有劳诸位了。柳留,待众卿归去之时,各赐酒一坛,绢一匹。卫卿忠义,可为长公主傅。”
“卫兄,恭喜,恭喜。”众大夫抱着赏赐一一离宫而去。卫麦对着同僚的恭贺笑着微微颔首。他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想到刚才郑置等人几愈掩面奔逃的狼狈样,不由的发出一声低笑。
诸大夫虽说都算先帝心腹,但也有派系之分。郑置在先帝朝时日较久,自有几分人脉,于议事时踩压后辈乃是常事。不过卫麦等后进之辈也非善茬,议事时双方‘大打出手’已是常态,先帝对此不置可否,只要双方有理有据,不进行人身攻击,也就听之任之了。
卫麦心情正好,见着远远一大队人徐徐行来,他仔细一看,正是天子仪仗。
他忙避让到宫道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躬身行礼。
仪仗缓缓从他身旁路过,径直去向长乐宫正殿。卫麦悄悄抬头,只听到宽大的撵车里传来阵阵嬉闹声,在帷幔的遮挡下,他隐约看到了两个孩童的身影。
先帝诸子中,皇子喜如今虽获封吴王,却不得邓太后喜爱,住在偏宫;庐江王元还在吃奶,能上御撵的孩童也就那两位了。
是陛下与南阳长公主么?看着倒是姐弟融洽。卫麦如是想着,不紧不慢的出了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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