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时,大殿门口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晖章殿顿时大门洞开。
殿内守夜的内侍、宫人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慌忙向内而逃,却被破门而入的甲士一一砍翻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周女官肃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理了理衣袍,将殿中然着的青铜宫灯一一推倒,随即灯油撒了一地,灯芯中的火苗“噗”的一声蹿起数尺高,点燃了殿中的帷幔。内殿多易燃之物,火势瞬间便起来了。
侥幸逃入内殿的几个宫人见了,不由有些踟蹰,可一见到身后持刀面目狰狞的甲士,已被吓破胆的他们便不管不顾的冲进浓烟滚滚的内殿,试图穿过此地,从殿后小门逃生。
浓烟中,周女官席地而坐,听着殿中宫人们徒劳求生的哀嚎,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目中划过一丝水光,低喃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时也,命也!”
晖章殿一炬,火光冲天。长乐正殿。邓太后挣开几个宫人的搀扶,倚靠在殿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冲天火光,面若死灰。
明光殿中,柳留轻蔑的暼了眼跌坐在殿中的皇帝,不屑的吩咐周遭宫人道:“陛下体弱,尔等可要好好伺候陛下,万万不能让陛下出了殿门受了风。”
“诺!”明光殿内的宫人皆垂首应诺,这时一个甲士匆匆赶来,朝柳留抱拳道:“柳公,晖章殿那位自焚宫室,火势已然不止,怕是此时宫城内外皆知有变。吾等是否还要原按计划伏击大将军?”
柳留闻言目眦欲裂,几欲拔刀砍人。此次宫变,虽事出匆忙,但他之前早已有过预算,却没想到这帮武夫这般不堪,居然坏了他的大计。
忍了又忍,柳留闭目思索了片刻,想到正值用人之际,不宜自乱阵脚,这帮武夫还有用除不得。
他也只能怒斥道:“蠢材!大火一起,大将军必会心生疑虑!吾等即以太后之名召之,彼又岂能轻信?”
“也罢,既晖章殿已焚,那汝等便去守住宫门。”
待那甲士应声欲去,柳留终是忍不住问道:“吾让汝等以太后之名骗长公主出殿,可是被其识破?”
那甲士脸色一黑,丧气道:“非是如此。吾等将围晖章殿时,一黑衣人突然出冲入那殿后小门,吾等便疑有人通风报信,是以强破殿门。却不料殿中那位竟敢自焚宫室,吾等破门而入时已救之不及……”
柳留听了亦是无言。枉他在邓太后身侧这么多年,暗中培养了这些势力,又故意放纵皇帝与王吉的谋划,却不料被苟孺这个小人将皇帝之谋捅到了邓太后面前。
彼时,邓太后令他去查皇帝,他本以为可以暗暗将自己纵容皇帝的事摘出,却不料太后又暗令周嫦暗查此事。
当他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惊惧不安,一咬牙便决定先发制人。皇帝与太后被他轻易控制了,却没料到这长公主这里让他扎了手,还闹得如此动静,只怕矫诏伏击大将军的事不成了。
思及此处,柳留不得不庆幸。还好太后与皇帝还在他手中,只要挟持了这两位,紧守住宫门,大将军必定投鼠忌器,朝臣们亦会碍于皇帝而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他柳留时运不济,谋逆事泄又能拿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