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0年11月28日

种转变，拍手欢迎。

    对病人多一些关心，是医生的责任心，也是病人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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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夏医生犹豫该怎么回答我的当口，

    不遗余力医生发现了同袍的迟疑，

    立刻挺身而出：他很熟练的！经常插管，非常厉害的！

    小夏医生像得到了鼓励，

    嘴角微微一斜，朝隔壁房间方向扬了扬下巴：

    旁边的胃管就是我插的。

    并非想为难小夏医生才有此一问，

    我是怕老张吃苦头，毕竟这两个多月，老张受的苦够多了。

    见我不答话，不遗余力医生再次出声担保：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嘴上不予置评，但我心里却对不遗余力医生的担保没什么信心。

    插管开始了，又是“吃面条”的一套说辞，

    毕竟是第四次了，老张显得游刃有余，不哼不唧。

    我还是没眼看，只听张阿姨不时夸着老张：

    对！好的，好的！

    照这个势头，不消一分钟就能插好。

    我在心里暗暗对小夏医生抱歉，刚才没看好他，

    是我瞎了眼。

    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如果插好了，张阿姨和不遗余力医生都不会沉默，

    看来没有一次性成功。

    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小夏医生拿着管子想第二次尝试给老张插管，

    管子头上还粘着老张的鼻涕。

    我忙制止，提醒他一句。

    小夏医生显然有些慌了，脖颈微微泛红。

    我看向张阿姨，发现阿姨也正在看我，

    这个眼神交换，代表着我们对八病区医护人员的致敬。

    再一次告诉自己：十五病区，是康复区，

    插管，不在康复范围之内。

    第二次尝试开始，不遗余力医生更卖力地叫老张吞面条，

    突然，听得老张悠悠开口：

    我都吞了一碗面条了，怎么还没好？

    笑喷着抬头，我看到了张阿姨和不遗余力医生笑得见眉不见眼，

    小夏医生则是抿嘴强忍笑容，脖子更红了。

    第三个回合，终于，管子进去了。

    不遗余力医生像进球的前锋一样激动：好了！

    小夏医生显然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放松，

    他朝不遗余力医生招招手：听一下。

    不遗余力医生立刻戴上听筒，听诊器放在老张胃上；

    小夏医生拿起张阿姨平时给老张鼻饲的针筒，

    抽一罐气，从管子往胃里推。

    两个年轻的白大褂，同时聚精会神，

    四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射在老张的胃部，

    我甚至能从老张的瘪瘪的胃上看到七彩的反光。

    小夏医生缓缓推着针筒，

    不遗余力医生侧耳倾听，

    这一刻的配合默契，赏心悦目。

    不遗余力医生突然一抬手：停！

    然后直起身子收起听诊器：OK了。

    小夏医生强掩高兴：进去了多少？

    不遗余力医生查看留在外面的胃管：差不多七八十，放心吧，在胃上了。

    说完，他抬头看我。

    明白，他的意思是：看吧，我说得没错吧，小夏是熟练的！

    看着两张年轻的面庞，心中忍不住羡慕：年轻真好。

    年轻需要鼓励，所以我把打击的话当面条吞进肚子了。

    老张，给年轻人练练手，就当你给医学事业做贡献了，

    毕竟所有的大师都是从菜鸟开始的。

    小夏医生，你一定要成为一代宗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