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一阵阵地咳血,想说话,却喘不上气来。
十洲一边帮他顺气,一边盯着王雄启:“果然,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妈呢?”
“她在屋里歇着。”王雄启自若地说:“你们想见她,就一起见见吧。”
屋内,仍旧是中式的陈设,只不过这一间卧房的装潢,是由中国五千年历史长河之中“打捞”起的各种建筑文物拼凑的,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宋元明清的遗物、在此处都拥有了恰到好处的位置,并且极其和谐地共存在一个空间。
温婉兰坐在床上,看见孟放和十洲,激动地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儿子。”刚想上轮椅前去,却欲言又止。她对十洲摇了摇头,克制住了自己要说的话。
“婉兰,为我和儿子,弹一曲吧。”王雄启淡淡说。
温婉兰饱含深意地又望了一眼二人,才往琴桌走去。
眼前的一幕,让孟放和十洲目瞪口呆。
“为什么?”
王雄启没有回答十洲的问题,反倒是从旁搬过一张太师椅,直接与孟放面对面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悠悠点燃了一支雪茄,换上了一幅商人姿态,说:“孟董,不是来和我谈生意的吗?”
面前,孟放的脸色已然大变,但是却因病痛,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我建这座岛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我的妻子、儿子过上最好的生活,最自由也最富有的生活。这座岛,只是第一个。”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十洲一眼:“这是爸爸,最想給你们的生活。”
“爸爸……”
半晌,十洲才说出了这两个字。
王雄启浑身一僵。
孟放的双手也随之颤抖了。
可是,他却没有说尽:“只要,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欺骗伤害过晓梦,没有欺骗过苏伯父,雷阿姨,还有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事,我就喊你一声‘爸爸’。”
长时间的静默。王雄启不知在想些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十洲再次追问。
随即,王雄启仰着的头缓缓垂了下来,直视着十洲,缓缓开了口,声音如同金石,铿锵回荡在幽密的房间。这一次,却是平常的自问:“为什么……呢……”
他笑了,似乎是回忆起了美好的片刻:“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些过去吗?那个在海边吸引过我的女孩儿……”
琴音,断了一断,又续了上来。
回忆的画面,凝结在王雄启的脑海。往日的每一刻,都历历在目。
“——其实那一天,有两个女孩儿。”他循循说起了那一桩“真实”的旧事。
碧海蓝天,一对风华正茂的青年不经意间,就望见了沙滩上的两位姑娘。
她们二人,眉目间有几分相似,似乎是一双姐妹。稍高一些的女子长发及腰一派温婉模样,不用猜,就能断定,她是一位大家闺秀,而另一个稍矮一些的,编着两股麻花小辫耷拉在肩上,活泼跳脱,眉目含笑,映衬着周围一片盎然景象。
“喂,你喜欢哪一个?”孟放捅了捅王雄启,直接问道。
“一个,像天上的云;一个,像海边的风。”痴迷地看着那个方向,王雄启说:“你说,我喜欢的是云,还是风。”
“反正,你喜欢哪个,我就不喜欢哪个。”孟放搞不懂王雄启念的哑谜,索性义气地说道。事实上,他望的,亦是那个极尽温婉的女子的音容笑貌。
那个云一般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被人注视一般,美目流转,忽而转过头来,看向了两个年轻人,笑了笑。
两个男人立刻被这一笑摄了魂魄,没人言语,只心下道:她在……看我?!
几番辗转打听,孟放才知道,当天他们看见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长洲千楸镇上雷家的独女雷晓莲,而另一个则是雷家收养的义女温婉兰。说是义女,只是好听。实际上,不过是个丫头。
也正是因为人们总爱“以貌取人”,而雷氏两姐妹外表气质又截然不同,让王雄启心中早已有了定论:那一个云作的女孩儿,一定就是雷晓莲。
虽然,他并不以为孟放会夺人所爱,但是因为经济上的自卑,还是让他选择独自上门前去提亲,可是,当他诚恳地向雷家老爷提出要娶她的宝贝女儿时,他的“聘礼”却只有满腔热忱。
雷老爷在大堂里,听完了他的自我介绍,皱了皱眉头,话也不说,直接大手一挥,雷厉风行地让家仆把他逐出了门外。
“为什么?!”门口,王雄启奋力喊着。
而大门已经被关上了,家仆嘴贱地朝他吼道:“两手空空,还想娶咱们家小姐往自己脸上贴金?门儿都没有。”
于是,王雄启连小姐的影子都没逮到,只能丧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