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居所附近的海湾。”
…………
“我去洗濯,到岸边,
我去沐浴,在湖上,
却鸽子似的消失,
却小鸟似的消亡。
我亲爱的哥哥,
在他未逝的时期,
绝不会来打开凡尘未晓,
在这宽阔的湖岸驰驱。”
…………
“我去洗濯,到岸边,
我去沐浴,在湖上,
却鸽子似的消失,
却小鸟似的消亡。
我亲爱的嫂嫂,
在她未逝的时候,
绝不会来洗涤无悻之宿,
就在这漫宿之墙附近的桥头。”
…………
“这湖水就是我的血,
清浊与猩红交融;
在水中的游鱼,
就是我身体分离的肉体;
在岸边的这些树丛,
是不幸的我的骸骨;
在岸边的野草,
是我的发辫,蓬松泥污。”
………………
年轻的姑娘爱诺死于湖中,可爱的鸽子消失了。
得此消息的自然之灵们惊慌失措的要去尤卡海宁的家族领地:尤戈拉报信。
首先是熊,它向着尤戈拉走去,去诉说这悲哀的故事,它急急地奔跑着……可是途中它路过了一片牛群,牛群迷住了熊的双眼,欲望冲击着它的贪婪,达彪的象征:奥德索与他神性未曾注视,熊迷失在了牛群之中。
当熊迷失在了牛群之后,狼选择了接替。为了不被迷失,它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它穿过山野……可是最终它路过了一片羊群,羊群散发出来的欲望,迷住了狼的双眼,……主人未曾给予帮助……,最终它迷失在了羊群中,忘却了自己。
狼迷失于了羊群,狐狸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接替。
狐狸非常的聪明、它漫无目的急急行走,……可就在它抵达尤戈拉时,一群大鹅挡住了它的道路,狐狸目不转睛的盯着从“门”前走过的鹅群,最终欲望战胜了自我,它迷失在了鹅群之中。
自然之灵们不在关注这个问题,它们选择了忘却。
这时一只毫不起眼的兔子,选择了接替,它认真的说道:“这个消息我绝不会忘记,这个旅途我绝不会迷失。”长耳朵蹦蹦跳跳的咧着十字嘴迈着弯腿飞奔向前,毫不起眼的它避过了迷失,来到了姑娘的房子跟前,它思考着该如何才能避免遗忘。
兔子想到一个办法,它穿过了房间的正厅,向着旁边被隔开的一间屋子奔跑,那是卡勒瓦拉人最神圣的桑拿浴室。
浴室里有很多的姑娘,他们手里拿着浴帚,她们看见了蹲在门口的兔子,祂们说道:“这儿有只小兔子,让我们烤了它,作为我们的晚餐。”
兔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努力的壮起胆子的回答道:“只有旧日桑拿:楞波才会到这里来,让你们在锅子里烧烤。
新神:布朗尼,桑拿房的监护人会护佑于我。
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美人已经死去,沉于深深的水下,躺在泥污的水底,她伴着鱼儿一起,做了鲱鱼的妹妹。”
一瞬间世界回复了清明,爱诺的母亲嚎啕大哭,痛苦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濑濑流下,她叹息着无比伤心的说道:“哦!天哪……我的女儿,她就这样走了……我不该逼迫你嫁给一位你不愿意嫁的人,是我逼着我自己抚养的鸽子离开了我。”
母亲叹息着、啼哭着,痛苦的眼泪顺着苍白的两额濑濑流下,一滴接着一滴,流到了起伏的胸怀……流到了长衣的下摆……大红的长袜……金绣的花鞋……最后流到了她所站立的土地之上。
眼泪潮湿了大地,汇成了一条小溪,小溪在土地上奔流不息,汇成了三条大河的源头。
悲哀的泪水从啼哭的母亲的脸颊上长长流下,永永远远……无尽!无尽!。
从每一道河流中涌现出三道瀑布,在每一道瀑布中,又都涌现出了三道岩礁,每一座岩礁上都有一座金山,每座金山上皆有着三颗美丽的白桦树,而在每一颗白桦树的梢头,都有着三只金杜鹃停留,它们各自鸣叫。
第一只叫着:“情人,情人。”
第二只叫着:“爱人,爱人。”
第三只叫着:“高兴,高兴。”
第一只叫着“情人,情人!”,它歌唱了三个月,为了那已在水底长眠,年轻的,可怜的姑娘。
第二只叫着“爱人,爱人!”,它歌唱了六个月,为了那位不幸的求婚者,也为了他那一生的寂寞凄凉。
第三只叫着“高兴,高兴!”,它歌唱了一生,为了永远啼哭的、不幸的母亲。
爱诺的母亲听到了杜鹃的歌唱,她内心感到了无比沉重,大豆般的眼泪如豌豆一样不停的流下,她为那些不幸母亲祈祷道:“但愿不幸的母亲不再听到杜鹃的歌唱。当我听到了杜鹃歌唱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心力憔悴了。”
爱诺死去的消息同样也传到了万诺拉,维纳莫宁听到了这则消息,他感到非常的伤心,他为年轻爱诺垂下泪水,可波赫尤拉的姑娘已经长眠于深深的水底,沉没于泥泞的湖底。
直到某一天,满心苦恼的维纳莫宁听到了一则消息,他来到蓝蓝的湖岸边祈求着问出祷词:“睡梦的象征:温达摩,请把你所知晓的梦境告诉我,关于那位波赫尤拉的姑娘,她在海神:阿赫多的海国的何处?……我将付已何种代价……。”
温达摩回答了维纳莫宁的疑问,在他的心头回响起了这样一段言语:“关于那位波赫尤拉的年轻姑娘,她确实存在于阿赫多的海国,而未曾归于玛纳拉的国度,未置于玛纳的统治之下。
她现在的家园位于阿赫多的海国境内,傍着云沉沉的海角,靠近雾茫茫的岛边,在波浪下深深的水底,在水底漆黑的泥间。在阿赫多拉,亦有一间属于她的房间。……。”
维纳莫宁知晓了温达摩所知晓的一切,他来到了他的海港,登上了他的海船,准备好所有的物资,检查好所有的渔具,他驾驶着海船向着茫茫的海面出发,船只突破浪头,穿过浪花,向着那突出的云沉沉的海角,向着那片雾茫茫的海岛。
他准备好他的渔具,他撒下他的渔网,垂起他的吊钩。
铜吊杆颤动着不停,银白的线飒飒作响,金黄的钓丝发出咝声。
维纳莫宁终于钓起来了一条鳟鱼,他将它拖到了船里,将他放在了红色的船板上,他反复观察着这条与众不同的鳟鱼。
它比一般鳟鱼颜色更加的金黄,它也比鲱鱼更加的滑腻,鱼身上斑点也比梭子鱼更加的灰黑,它的鳍太少不像是雌性,而它的鱼鳞同样少的不像是雄性,它反而更像是一条鲑鱼或者是深水鲈鱼。
维纳莫宁看了半天也不知所然,只能半自嘲的说道:“他没有腰带,不像仙女,没有发辫,不像姑娘,更没有耳朵,所以它不像鸽子。”
维纳莫宁花费了许多精力而却没有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肚子却早已先发出了抗议,于是维纳莫宁从腰间的腰带上取下一把随身携带的银柄短刀,打算将这条鲑鱼做出一份美味的大餐。
可这条鲑鱼却在此时从维纳莫宁的手中逃脱,跳向船板的另一边,鱼儿轻轻一跃跳向了海面,一朵浪花也在此时恰好将鲑鱼轻轻地托起。
她抬起了她的头,水中升起一双肩膀,第五层波浪堆积而上,她将双手高举过天空,第六层波浪奔腾不息,她纤白嫩滑的左脚涌现,一直到第九次波浪,年轻的姑娘才出现在维纳莫宁的眼前,她对他提起了抗议:“维纳莫宁,我来到你这里,可不是让你杀死,让你细切碎斩,作为你的一顿大餐。”
维纳莫宁满眼希冀的说道:“哦!不不不……我是为了来寻找你的,像鸽子一样的停留在你胸前,让你像妻子一样的坐在我的膝上……可否可以让我永远的坐在你的身旁……。”
爱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维纳莫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这个可怜的老头,我才不会和你回家,一头扎入那一片黑暗的未来。我现在是韦拉摩的水中的少女,阿赫多的宠儿。
我能够阿赫多拉每日开心的生活,为何还要随你回家,去过那看不见未来,昏暗无边的生活……。万奈摩宁你个笨蛋,你是抓不住我的。”说完她便消失在了茫茫的海面之上。
维纳莫宁低垂着头,他感到内心充满了悲哀与伤心,她再也不会来了,永远的不会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维纳莫宁不愿意就此放弃,他重新编制了一张大网,他向着四方撒去,渔网划过平静的水面,经过万诺拉的深水,经过卡勒瓦拉的海角、经过幽暗深邃**、经过渺渺茫茫的海面、从尤戈拉旁边的大河经过,从拉伯兰的海湾跨过,他捕到了不少鱼,可是却没有一条是他想要的,那个阿赫多的宠儿,韦拉摩的美丽的少女,波浪最年轻的女儿。
维纳莫宁低垂着头,深深的哀悼着,他将帽子拉倒一边,细细哀想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等了她许多年,我想了她半个世纪,我的气力一天天的在衰弱,我的智慧一天天的在退步……韦拉摩的水中的少女,波浪的女儿,我是多么的想她来到我的船里,做我的妻子,像鸽子一样的躺在我的怀里。”
他又徘徊了一会后方才长吁短叹的向着家中走去。
他回到了家,却未曾听见杜鹃的歌唱,他不禁想道:“为何杜鹃不再歌唱了呢,从前它总是不分昼夜的歌唱着。可是现在它却安静了下来,不在为我歌唱。”
维纳莫宁伤心欲绝,久久无法思考,他来到了父母亲的坟头求助,他如此想着:“我的母亲如若苏醒,或许可以给我建议,告诉我如何做才能支持我的不幸,使忧愁不会将我压倒,使悲哀不会将我毁灭。”?
地底传来言语:“你的母亲已经苏醒…………出去旅游吧,出去转转吧。去波赫亚。那儿的姑娘更加的美丽,他们的舞姿轻盈,行动敏捷优雅,不像尤戈的懒姑娘,不像拉伯兰的笨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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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堆房:在芬兰语中堆房可解释为女孩子的闺房。同时储物间也可以被叫做堆房。
?。湖:在卡勒瓦拉,湖有时与海的词意是相同的。
?。在斯堪的纳维亚与维洛民风民俗中,去父母的坟头求助或求教是非常常见的。
(祂即是不朽。而伊尔玛达尔目前似乎尚未有过死亡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