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非是故意要赖账。
聚三番赌坊向来以信誉为重,愿赌服输是赌坊的规矩。
只因为大家都实在不愿意相信陆啸林会用一把这么不起眼的刀。
不错,赌坊里的人都没有见过陆啸林,所以更加没有见过陆啸林手上的那把刀。
司徒空空更加在乎的并非是输赢,而是信用。
赌鬼也在乎信用,倘若输不起,以后便每人愿意同他玩了。
司徒空空和人打赌并非是为了发财,而是为了找乐子。
这和他偷东西一样,不是为了发财,而是为了找刺激。
因为钱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否则的话,只要他想,一夜之间就能把这间赌坊和这里的赌客偷个精光。
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一旦下手,人家不用猜就知道是他干的。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以后指定没人陪他玩了。
那么的话,他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没处使,岂非无聊极了?
所以他一向宁肯输钱,也不愿输了赌品。
可这一次,他偏偏没有耍赖,但是所有人都说他耍赖,他心中实在是气急了。
可他偏偏又讲不清道理,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证明这把刀是陆啸林的。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很干净的声音。
“我可以作证,这把刀的的确确是陆啸林的。”
那声音和赌坊里的赌鬼们不同,甚至还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赌鬼的嗓门都很大,赌坊是个很吵闹的地方,如果嗓门压不住别人,讲得好旁人根本听不见。
所以赌鬼的嗓子通常都跟个破锣似的,声音又粗又哑。
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很干净,尽管嗓门不大,但却压住了所有人。
因为他说的话很有分量。
大家都想知道,他凭什么可以作证,凭什么可以这么肯定这把刀的的确确就是陆啸林的。
每个人都回头看他。
司徒空空也回头看他,这一看不打紧,司徒空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不就是陆啸林嘛?
他和那日在酒馆里同样的打扮,一身碧海青衫,腰带上扣着琉璃玉环,足上穿着一双踏浪流云靴,唯独手上少了一把刀。
不过他看起来当真是很有气魄,尤其是站在一帮赌徒中间。
司徒空空看了陆啸林一眼,陆啸林笑眯眯的,似乎并没有责怪的他意思,反倒是他自己,脸色忽明忽暗,说不出的窘迫。
“你凭什么作证?”
“你怎么证明这把刀是陆啸林的?”
赌鬼们纷纷问向陆啸林,因为赌鬼们都不认识陆啸林,就算陆啸林站在他们眼巴前,他们也不认识。
陆啸林笑着道:“因为我就是陆啸林,这把刀就是我的,我怎么会不认识我自己的刀呢?”
“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便引来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了。”
“别闹了,小哥,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敢假冒陆啸林。”
“哈哈哈,当真是笑死人了,司徒空空,你做戏做的倒是真够足的,不光找了一把假刀,甚至还雇了个人假冒陆啸林。”
“你以为这样就能骗的了大伙儿吗?”
“是啊,你当真把大家都当傻子了,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这样的角色,能请得动陆啸林?”
“是啊,说的一点都没错。”
在众人的奚落声中,司徒空空的脸色更暗了,他不时抬眼偷瞄陆啸林。
但是那个男人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乎。
“哦?”陆啸林道:“那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这把刀不是陆啸林的。”
他话音一落,便有人接腔道。
“陆啸林是武林公认的第一刀客,他怎么会用这么普通的刀,他的刀一定是把稀世绝品。”
“就是,陆啸林一定不会用这么普通的刀。”
“呵呵,有意思。”陆啸林笑了一声道:“那我且问你,为什么这把刀人人都用的了,偏偏陆啸林就用不得,难道是他不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