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夫妇上路之后,庞子纯忍不住感叹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来洛阳短短一月,真是什么事都遇上了。”
李煜揽着她的肩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李煜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内心已经乱成浆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认错人吗?如果不是的话庞子纯为何一丝破绽都没有,阮良音说的话又该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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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洛阳又回到长安之后相处的方式就变了。
李煜再也不同庞子纯斗气了,不论庞子纯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怒,庞子纯却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正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庞子纯一回到安王府就去找李婥了,李婥见到安然无恙的两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庞子纯拉着李婥说着没完,把自己一路上的见闻都讲了一遍。
李婥听着那些新鲜有趣的事十分感概,“我上次出长安城都不记得是哪一年了。”
庞子纯摸出几个小玩意道:“呐,带给你的,不许嫌弃。”
李婥接过那些小东西,挨个看了起来,笑道:“谢谢哥哥。”
庞子纯一愣,“你叫我什么?”
李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掩饰道:“没……一下子喊岔了,皇兄以前也会给我一些小东西的。”
庞子纯“哦”了一声,对李婥的解释毫不有疑。
李婥看着深信不疑的庞子纯悄悄出了口气,她是不谙世事,可她也是有脑子的,这段日子的相处,庞子纯的心意她是明白的。
李婥又告诉庞子纯道:“薛迁武举进了前三甲,不日便要殿试了。”
“什么!就要殿试了!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还没准备贺礼呢!”
李婥按下从座上惊起的庞子纯道:“贺礼有什么要紧的。”
李煜从外面走进来,难得笑道:“要不要紧你说了不算。”李婥害羞地低下头,李煜这是笑话她替薛迁瞎操心呢!
李煜脑海里仍旧回忆着李婥朝着庞子纯喊的那一声“哥哥”,连李婥这样单纯的人都看出来了,想必阮良音他们即使后知后觉,也能感知到七八分了吧,只怕阮良音越发不甘心了。
庞子纯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危机,她仍旧和往常一样拉着李煜笑嘻嘻道:“你说我们送什么好呢?客不能怠慢了状元呢!”
李煜看着李婥很认真道:“若是他能喜得武状元,我便求皇上赐婚,婥儿意下如何?”
李婥含羞而笑,庞子纯鼓掌道:“好啊好啊,婥儿和薛迁的八字最配不过了,你们两人在一起肯定能白头偕老。”
李婥捂住她的嘴道:“莫要胡说,状元一事还每个准呢。”又转头对李煜道:“父皇母后皆西去,婥儿婚事全由皇兄做主了。”
李煜轻轻点头,答了一个“好”字。
庞子纯忽又问道:“皇陵的事可告诉国师了?”
李煜点头道:“已经上报给皇上了,皇上会把这件事交给钦天监的,剩下的就无需你我操心了,等皇上下了旨意,我再去一趟洛阳应该就没事了。”
庞子纯又嘱咐说:“记得给秦家夫人寄书信。”李煜仔细地看着庞子纯的每一个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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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左听说李煜回洛阳便前来拜访了,前段时间安王妃一直称病,他也没见着人,正好一次性表达一下他对他们夫妻俩的关怀之意,顺便再要些风水宝贝来。
薛左怕他们两人不乐意见他,便把薛迁也带来了,李煜便和庞子纯两人接待了他们俩。
李煜和庞子纯待薛迁不薄,再加上李婥的这一层关系,薛迁心里已经把庞李二人当自己的家人看了,洛阳一行必是艰难苦险的,薛迁对李煜的担忧和对庞子纯“病情”的挂怀都放在了脸上。
李煜看出薛迁的心思之后故作轻松道:“一月没见,倒是大不同了。”
薛迁略略低头,道:“亏得王爷栽培,下官才有今日的造化。”薛迁已经进武科举前三甲,虽未在朝为官,但也算半个官了,所以现在自称“下官”是最合适的。
李煜打量着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薛迁,满意的点点头,人要衣装,但也要那人撑得起衣服,一身华服的薛迁气质上半点不熟薛左,再加之这一月周旋于朝廷要员,薛迁整个人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