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没有?”
李煜摇摇头,“听皇上说,他病了。”
“啊?国师也会病?”
“嗯,听说他从洛阳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他去了洛阳?”
“过年的时候去的,他也无亲无故,是以无人知道此事,我也是后来听皇上提起才知道的。”
“那皇叔知道他去洛阳了么?”
“大约是知道的吧。”按着李驹的性子,应该已经见过千流了,不晓得他们父子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探病?好歹也是你堂兄,只当是替皇叔关心他好了。”
李煜虽有些吃味儿,好歹还是分得清的,摸了摸庞子纯的背,轻声道:“好,明儿就去。”
李煜又说了一些朝中的小事,庞子纯觉得无趣,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李煜生怕压着她了,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看着她的侧颜睡了。
第二日早上,庞子纯起来便饿得不行了,李煜比她早起,早替她备好了粥和馒头。
两人一同吃完了粥,整理好了衣衫带好了厚礼兴冲冲往千流的别院去了。
千流身体不适,一直未去钦天监,是以皇上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几次派人来看都被他打发了。李煜去看过他之后,还要去皇上那儿去报个信儿。
到了千流别院,李煜扶着庞子纯下车,看着她往下跳的动作,忍不住高声道:“慢一点慢一点!”
庞子纯欢快的“哦”了一声,牵着他的手踏着小凳子下来了,车夫收了凳子把马车牵到一旁候着。
“见国师至于这么高兴吗?”李煜将手笼在袖子里问,他才不会表现出吃醋的样子呢。
“也不是见他才高兴,只要能出门我就高兴。”
听了她这么解释,李煜心里舒服多了。
进了千流的院子,一个年纪大的下人替他们开了门,用沙哑的声音问:“请问是安王爷和安王妃么?”
“是,劳烦通报一声。”
老者引两人进了大厅,让两人等了片刻后出来禀报道:“王爷,我家主子身体不适,怕病气过给了王妃,就不便见王妃了,请您随我去后边儿。”
庞子纯起身道:“不要紧的,我身子好着呢。”
李煜皱眉,摁下她的肩膀,轻声道:“国师既然不便见你,你就在这儿等我。”
稍微想了想,庞子纯还是明白了李煜的话,失落地答应了一声,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飘香的甜点上了。
李煜随着老者穿过一片假山,到了后院。老者自觉退下,千流裹着厚厚的狐皮,黑长的头发变得雪白,直直地垂在肩头,他背对着李煜咳嗽了一声,声音苍老了许多:“王爷来了。”
“国师……你怎么了?”李煜站在他身后担忧地问。
千流没有回过头,仍旧坐在榻上背对着他:“无碍,只是病了,人容易乏了。”
“哦……如此啊。”言语间有些怀疑,又打量了千流几眼方问:“不知请御医看过没有?”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御医治不了的。”
“是因为龙脉?”李煜有些齿寒地问,他仿佛感觉到千流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千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王爷替我向皇上带声安吧,恐怕我要许久都上不得朝堂了。”
“国师若能自己去,还是自己去得好。”
千流沉默很久,缓缓转过身来,满脸的皱纹吓了李煜一跳——这人是谁?那个丰神俊朗的仙人到哪里去了?
“国师——你?”李煜惊异地问。
千流握拳的手抵在唇边,又咳嗽了两声,“我怕是去不了,还劳烦王爷替我问一声安,也问王妃一声安。”
李煜喉咙发涩,他总算知道千流为何不愿见庞子纯了,怕是这幅吓死人的模样,死都不想叫她看见吧。
“国师什么时候能好,我带纯儿来看你。”这是李煜唯一慰藉他的法子了。
“不必了。”他想是永远都好不了了,不见也罢,而且,他的永远也没有多久了。
“王爷走吧。”千流用了大半力气说出这句话,他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到底是连着血脉,李煜还是有些不落忍,只道:“等国师好些了,我们再来看你。”
千流没有答话,李煜正要转身的时候,千流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啊”,李煜连忙回过头,千流艰难地移了移桌上的一张薄纸道:“这是逍遥王叫我带给安王妃的,劳烦王爷转交了。”
李煜纳闷了,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