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秉桑看着远去的背影,冲洺珺笑道:“三哥好一个金屋藏娇,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洺珺淡淡道:“我也是刚知晓不久。”
李云琰问道:“伤势可有好转?”
楚秉桑接口笑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三哥可少不得不良于行一阵子,可要好好将养着。”
洺珺点点头,却并未回答。
他态度冷淡,楚秉桑之前含光门之事触到他眉角,眼眸一转,十分识时务地转到别的问题上。
“那日的事情,可有结果?”
他问得自然是那日狂马遇险之事。虽然两人为皇位彼此争斗多时,在今上龙体有恙半居幕后时更是浮现台面,但彼此见面仍是兄友弟恭,彬彬有礼。
这无关乎示弱或者忍让,而是天子皇家气度不凡,不屑于冷嘲热讽,徒降身价。
更何况,那幕后黑手挑在他与李云琰同在时下手,肯定留有后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无论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必然要清楚。自然他亦不会以为洺珺会把线索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他眼前,但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楚秉桑何许人也,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今上两位皇子,若说洺珺贤明持重,运筹帷幄;那楚秉桑便是狠辣深沉,口蜜腹剑。
若是再比喻,洺珺便是九天之上云海中自由翱翔的麒麟,而楚秉桑便是瀚海中翻云覆雨的巨蟒。
两人各生乱世,势必称雄;可惜同生一处,必然搅得一番腥风血雨,你死我活。
若是白梓容在此,必定作此感叹——这他娘的都是缘分啊!
洺珺扬了扬眉,什么结果?
他眼神一转,不着痕迹的瞥了一旁不动声色的李云琰一眼,嘴角勾起带着兴味的笑,却不置可否。
看来,这凶手的算盘打错了。
李云琰非但没有上钩,甚至只字不提,连态度也未曾表明——不,李云琰已经表明立场了,这场夺嫡之争,李家决计不会参与。
楚秉桑将他神色收在眼底,也看了一眼李云琰,若有所思。
不过是转瞬之间,在场三个人精已经剖析了利害,无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已经立场明确。于是三只人精十分有眼色地将重点转到别的地方上——赌诗。
只是平日里对这类事情颇为随和的李云琰,此次竟然破天荒地不参与其中。
“你们随意,我尚有要是,且先行一步。”
“哦?”楚秉桑那双桃花眼笑意弯弯,取笑道,“薄瑜难不成是看上哪家美貌姑娘了?”
李秉桑说话向来没个正经,而李云琰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
是以李云琰听后并未作答,只道了一声‘失陪’便离开了,楚秉桑也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
另一边,首座上。太后皇帝以及几宫妃子正对着歌舞评头论足,其余几位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扮演着的面纱上那一双曼妙的眸子总是时不时地瞥向下首的年轻才俊,带着几分羞赧,而诰命夫人则三三两两,小声交谈着什么,偶尔发出一阵轻笑。
任夫人见现下酒酣耳热,没人注意这边,便悄悄起身,往任家女子所在的那处亭子走去。
八面透风,精雕细琢的凉亭中,任烟雅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任柔莺的神色,一边旁敲侧击地问着话。
方才太子带着一名从未见过的女子赴宴,以任烟雅的玲珑心思,一早便将那女子的身份猜到了几分。太后与皇帝将她召至御前谈话的举动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后来那女子摘去面纱,她虽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却也能猜得出这定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从方才那女子早前与任柔莺交谈的样子看来,两人应是认识的。
任柔莺又何时与太子妃相识了的?
“……所以,那日是那女子为你解的围?”
任柔莺点点头,眉眼中尽是柔柔的笑意,她曼声道:“是啊,小妹那日有口难辩,若不是侥幸被那姑娘所救,只怕那脏水是洗不清的。”
她声音坦荡温柔,早已没了初时被所爱的人陷害而痛苦的愁思。
说到底,时间是最好的心药,在悲伤的愁思,总会随着过往远去一点点化作云烟。
任烟雅斜倚在凉亭横栏上,单手支颐,眸光一闪,问道:“你可知那女子何人?旁边那男子又何人?”
她微微一愣。方才她知晓白梓容便是那日对她施以援手的姑娘时,激动中并未来得及请问她姓名身份。
能来赴百花宴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家子弟。如今想来,她气质,穿着,与谈吐,怎么看都不像那些简单的官家女子。
至于洺珺,任柔莺更是未曾去注意半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道:“小妹不知。”
“那女子便是不久前刚被陛下指婚给太子的白府小姐;而那一旁的男子,便是太子殿下。”
任夫人抬头挺胸地沿着青石小阶步入亭中,一身华贵衣袍走动间暗纹浮动,头上金步耀微微晃动,仪态大方稳重。
未进得亭中边听两人交谈的任夫人开口,为任柔莺解惑。
“娘。”任烟雅站起身唤道,扶着任夫人到美人阶上坐下。
方才随着太后一行去观赏西域进贡的珍奇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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