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郡守的儿子,小世子殿下江流离他的实力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也在赌,他都江流离打不过自己。不过是生是死,也都没那么重要了,他的心早就死了。
“敢问阁下是哪路的高手?如果是要收买路财的话,尽管开口。”江流离冲在前面的人拱了拱手说道。
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看对方来势汹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能用钱解决的,当然是最好用钱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只能用手里的剑说话了。
“今日不求财,只谋命,世子殿下对不住了”陈三儿握紧手中的大刀冲了过去。杀气腾腾,寒光直逼江流离的脖子。
中间不十丈的距离,陈三儿就在瞬息之间就冲了过来,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江流离举起手中的斩风剑格挡。
“嗡!”嗡的一声!震的江流离手臂发麻。这一刀是势大力沉,杀气扑面。
陈三儿冲过来的劲风,吹得江流离脸上像是被钢针扎过一样刺的生疼。疯狗陈三儿之所以被叫疯狗,就是因为与人打斗的时候不顾一切,一手拼命刀法,勇往直前,砍的对手节节败退,让对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手中的宽口大刀寒光闪闪,直逼江流离的面门,刀刀狠辣致命。
不过江流离也不是吃素的,那力气比寻常人大了数倍。除了第一刀招架不急,有些吃力以外,后面几招皆是游刃有余。
再加上刚全神贯注的挥刀五百下,现在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交手之后,江流离大概能够试探出对手的境界,应该在练随其左右。但保不齐这人还有什么杀手锏,所以他还是格外的谨慎小心。
江流离抬手斩风剑一扬直刺向陈三儿的胸口。闪电间陈三儿回刀格挡,挡住了江流离的进攻。二人你来我往,相战正酣。
江流离见状,心想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体力肯定是没有对方炼髓境界的体力多。
一旦进入炼髓尽浑身的力气,也就如望江之水滔滔不绝,雄浑的力量从体内迸发而出,震退了江流离。
陈三儿心中也惊骇,明明是一个炼体境的小子怎么能跟自己炼髓境战了个平手,自己竟然对这个小子没什么办法。不能再这样继续拖下去了,迟则生变,如果不能迅速解决掉眼前的这个少年那么死的一定是自己。
江流离此刻也在心中思索着,对敌之法。他发现陈三手里拿了大刀。似乎是他唯一的攻击手段,身上的功夫倒是不太多。
如果能卸下他手里的大刀,那么他战力至少会降五成,那么自己的胜算将会大大提高。
二人都不想再拖下去,陈三儿便使出自己的疯狗刀法,一刀接着一刀,如同一个旋转的风车狠狠的冲了过来。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
江流离只能接下这些攻击,默默积蓄力气,等待厚积薄发的反击,一击斩飞他手中的武器。
江流离被大刀压得不断后退,双手震的发麻。他回想起今天早上练斩风剑诀的第一是破风,此剑斩出将就能将面前的阻碍物一剑破之。
可是自己一直不得要领,这一招根本发挥不出实力。江流离内心十分焦急,不能再这样被打压下去了,等待自己力气耗尽,就是自己的死期。
就在他分神之际,陈三儿的刀已经劈来,江流离躲闪不及,一刀被劈中肩膀,一阵剧痛传来,左边的胳膊仿佛断了一半,?疼痛夹杂着麻木刺激着江流离的神经。
不过这一刀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原来是江流离穿了一层金丝软银甲,挡住了这一刀的伤害,但是反震之力依旧透过宝甲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他现在庆幸自己当时听了母亲的话,乖乖的把金丝软银甲穿在身上,如果没有这金色软银甲的话,那么掉下来的就是自己的胳了。
不过江流离也在这一瞬间看到了陈三儿的破绽。他这一刀斩出,反震之力也把他的钢刀震的高高弹起。
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现在是好机会,江流离忍着剧痛,一剑“破风”挥出,震飞了陈三儿的大刀。
在陈三一脸震惊之中,又送出一剑,刺透了陈三儿的肩膀。陈三儿抬起一脚踹飞了江流离。
刚才这两剑,一剑破风斩在了钢刀上,同时也从斩风剑上传来的震动之力,震断了陈三儿的右手,后又被一剑刺穿了左肩。
他现在状态根本拿不动大刀,强撑着冲了过去。起身一脚踢向将江流离,却被江流离一剑刺中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现在他基本是个废人,胳膊和腿都不能用了。陈三儿默默闭上双眼心里想着:大哥二哥,我不能替你报仇了,是我成才没用,我这就下去陪你。
随即他冲了上来,状若疯狗。张着嘴,似乎牙齿成了他最后的武器,江流离飞身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踢的陈三满嘴鲜血。
江流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走到他身边质问:“这是谁派你来的,你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一条生路。”
陈三儿斜睨了江流离一眼,他一眼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掺杂着血液碎牙。然后大笑着说道:“我陈三儿今天栽在这儿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旋即闭上眼睛,等待江流离一剑刺死自己。陈三江流离皱眉说道:“你不是在青阳山上的土匪吗?当年我爹放你一马,你竟然如此不知悔改,又想谋害于我。”
“放我一马?”陈三儿眉头一皱,明明是自己出去巡山,躲过一劫。怎么又成了林郡守放了自己一马。
江流离见他这幅模样也明白了,他肯定有什么误会。旋即说道:“剿匪那年我还小,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后来偶然一次听见我爹跟刘刺史谈话,那场剿匪只杀了几个罪大恶极手上有了数条人命的。
随后把黑风寨烧了,他们在南山查到了一队巡山的土匪,却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反而是撤走了山下的村民给他们留下了一片良田,几间茅屋,希望他们能够从良。而那一对巡山的土匪为首的名字就叫疯狗,陈三儿。”
陈三儿听到这儿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兄弟们下山的时候能够找到茅屋安居乐业,还有开垦的良田供他们生活。
可是既然事已至此,他也羞于活在世上,他仍然要去追随他的大哥。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是谁要杀你我也不知道,那天他们突然找上我,蒙着面只是告诉我有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我便接了这个活。
我陈三儿也活够了,二十年前,青阳城的捕快霸占我的妻子,当着我的面羞辱他。逼的芸儿上吊自杀,还给我安上了杀妻的罪名。那个时候我的心早已经死了。
是大哥给了我手刃仇人的机会,我陈三儿早就在十六年前追随大哥已经死去,如今活着的只是我苟延残喘的躯壳。
至于你所谓的那些误会,我也不想再去理会,只求给山下的兄弟们留条活路。他们如今扛了大半辈子锄头,再让他们拿起刀,本来就是我的不对。”
随后仰天长笑一声:“大哥,二哥我来了!”
他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大叫着冲向江流离,江流离处于本能的举剑格挡,却没想到。陈三儿根本躲闪,直勾勾的撞在了剑上,斩风剑就这样透体而过。
他愣住了:“你……你在干什么?”
“世…世子殿下,今…今日是我陈某人错了。”言罢便咽气了。
江流离拿剑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不是他主动杀的,但是一条生命就在他的手中流失,直勾勾的就在他的眼前死去,他仍然接受不了。
忍不住的向后跌去跌,坐在地上神情慌张,他根本没想杀陈三儿。?江流离呼吸急促,缓了好半天。
他在溪边拼命的洗着自己的双手。虽然他知道这一路上肯定要占用不少鲜血,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有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流逝……
这是从边上的林子里窜出二十来号人,他们都显得极为老实巴交,拿刀的手也忍不住的颤抖。
其中有个瘦弱的男子看着陈三儿的尸体,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三当家!三当家!”随后转头望向江流离
“是你杀了三等奖,我要替他报仇!”
拿着手中生锈又带着点卷刃的砍刀就冲向了江流离,江流离叹息一声,一脚踢飞了这个瘦弱的男子。
剩下的二十几号人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对着江流离抱了抱拳“世子殿下。我们自知是罪人,也不敢多要求什么,只求能带回三当家的尸体,好生安葬,还望世子殿下高抬贵手。”
江流离对着他们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也认可了陈三儿这个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陈三儿坎坷的一生也带给了江流离极大的震动,也让他明白了,这个江湖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也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有的只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江湖人在其中争渡,争渡。
江流离对着陈三儿的尸体深深一拜,随后对着众人说道:“陈三儿是个汉子,将此人好生安葬,你们诸位也在山下好好生活。
如今太平盛世不用做土匪,也能吃得饱穿得暖,还望你们好自为之。”
随后带着自己的剑翻身上马。转身消失在了这茫茫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