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快给云姑娘备轿……用宽敞点的轿子……用皇后的銮驾……”
梁洵只想让他俩赶紧出宫。直到目送叶寻和云绦出了宫门,他才松下了一口气。
多事之秋啊。让本就焦头烂额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梁洵看到晕死过去的青明道长,再看看一片狼藉的石桌木椅,心里的那个念头更坚定起来:
这个人,终究还是留不得的。
……
“走慢些。”
叶寻掀开帘子小声嘱咐轿夫。
云绦自上了轿子后就没有了动静。叶寻知道,她没回吕林巷之前是不会离开的,这会儿只是太疲惫了。
虽然明知道她不会觉得冷,但叶寻还是下意识地帮她紧了紧披盖。
她缩成一团,像只小猫,斜倚在靠垫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把脸映衬的像雪团一样,两条睫毛像微憩在雪里的蝴蝶,偶尔微颤一下。
昨晚,她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苦难啊,叶寻不想往深了想,一想就心疼的抽抽。
叶寻单手支颐,侧着头看着她。她似乎在做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会儿嘴角含笑,一会儿又眉头微锁。
他真是好奇极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会做什么梦呢。
会不会有自己呢?
叶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向后腰摸去——那儿,揣着云绦送给他的楚天镜。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跳出来……
不不不,他随即又摇头自我否定,这样做,也太不君子了。尤其对云绦做这种事情,这镜子还是她送给自己的,要是被她知道了,那还得了。
可是心魔一起,就像钻进身体里的一条蛇,一直蜿蜒起伏,不肯离去,搅得他心思不定。
‘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呢?’
他忍不住这样想。
即将到来的短暂离别,让叶寻总有一种源自心底的深深担忧。在这种情愫的催化之下,他决定小小的僭越一次。
没准,以前云绦也对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
又或许,她有什么没法对自己言明的烦心事和为难事,若自己知道了,还可以帮她去做。
他这样自我安慰着,终于还是将镜子拿了出来……
有那么一个刹那,后面的八个轿夫同时看见了,孔雀顶轿里闪出了一抹光华,随即消逝如常。
血已滴入镜中,叶寻和云绦指尖相连,在云雾的尽头,楚天镜拨开了她梦中的世界。
……那是一片绿意盎然,蛇曲起伏的山谷,清泉一条,蜿蜒流过,山花烂漫,开遍山野,像极了泥巴寺外面的风景。
说话声渐近,有马儿嘶鸣奔过,一匹马上坐着叶寻和云绦两个,一个白袍,一个红衣。
两人言笑晏晏,像是在聊着什么好玩的事情。
一会儿,云绦从马上下来,鞠水濯手,摘花做环,可当她转身时,叶寻不见了。
画面一转,天色变得阴暗起来,叶寻换了一身粼光战甲,正骑马狂奔,在他的前面,是黑雾缭绕的黑暗,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像是着了魔,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独留下云绦站在无际的荒野之中,茫然四顾,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