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见冠军伯府二公子竟敢劝说玉环公主认错,太傅怕惹出大事端,便插手说,“李郎君,公主性情率真,方才不过无心之言,不必深究吧。”
太子傅昭怀见机也过来微笑着打圆场,一手搭在其左肩上,郑重说,“怀珠表弟,蕴玉正值人事不知的年纪,太傅都谅解她,你便不要为难了罢,且你头次入宫,何必初来乍到就自找烦恼,坏了情绪。”
熏香袅袅,蒙了傅蕴玉一层氤氲。许是因太傅宽宏大量或者兄长出面解围,又或者因眼前少年言之有理。
于是乎,她抿心自问是否有错,理智说她有错。
由于了半晌,傅蕴玉还是面对太傅放下姿态,深深作了长揖礼,婉声惭愧,“学生冒犯了,请师傅受学生一拜。”
少年面色如常,太子跟太傅倒因为意外而哑然无声,凝神看着傅蕴玉低头认错,心里还有几分怔忡。
因为按照往日,傅蕴玉才不理别人这套道理,早领着身边宫女收拾书具撂脸子打道回宫。偶尔说不定还会想出坏点子,跟皇帝皇后恶人先告状,反咬太傅为难她。
不知不觉已时至傍晚,皇宫里变得寂静无声。偶尔闹出点声音,也不过是宫女或者黄门进出的脚步声。
昏暗的甘露殿偏殿里燃着一团烛火,傅蕴玉借着光芒,窥见父亲脸上仿佛有几分忧愁。
傅蕴玉见状,不出声地探过身子越过胡床上的红木小桌,一手伸向父亲唇边。
随即又伸出食指与中指,迫使父亲挤出笑容来,她又跟着嬉笑,调皮起来,“阿爹是在为后宫只有母亲与贵妃姨娘排忧解难,故觉得孤僻,而为此忧愁吗?”
“蕴玉,你今年也十三了,还是这般没规矩,这样日后谁敢娶你,那天上神仙瞧见,怕也觉得你有伤风化,娶不得为妻。”
傅蕴玉的父亲长治皇帝傅定武放下手中竹简,又揉了揉双眼。他看着眼前相貌成熟却心智不熟的爱女,神情更加愁眉苦眼起来。
“哼,阿爹惯会看低女儿。谁说没人,表舅冠军伯家的二郎李怀珠,便敢娶女儿。父亲忒瞧不起你女儿了,真是叫女儿寒心。”
李怀珠便是傅定武皇后表哥李成敏的次子,是长安京中家喻户晓的大才子。不过却因是次子,所以与袭爵无缘,只能靠来日科举另谋生路。
可他其实贵为国舅次子,有家族势力庇佑,就算他注定无法袭爵,用不着太多心血,也能出人头地。
然而,李怀珠却意外性情淡泊,不愿借裙带关系而得到功名利禄。
所以京畿道许多文人雅士都夸赞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矫揉做作,是个真君子’。
亦由此,使他成了长安许多姑娘芳心暗许的情郎,从皇亲国戚到坊间小户家的女儿,都为此纷纷托家里送帖子约李怀珠以吃茶诗会名义见面。
那登门送贴之队伍延绵百里有余,叫人看了,不免错觉世间只剩李怀珠这个男子了。
“蕴玉,爹盼了这些年,你终于懂得人情世故了。”
傅蕴玉见状收回身子,跪坐回小桌另一边,自己也点起头来,端起手边的茶盏,小啜一口,莞尔笑起来。
随后她又对父亲举手肃拜,“臣有表奏:驸马,当以人品贵重之高门子弟为佳。既然如此,臣想请陛下,赐婚武安伯次子与玉环公主。”
傅定武闻言,饶有兴趣地抚须抬起眸子,看着女儿这般正经,顿了一下,才龙颜大悦,“准。”
就这样,傅蕴玉不过认识李怀珠一天,便见色起意。
又利用权势,定下了他们之间的婚约。不过如果傅蕴玉知道她与李怀珠多年后会面临如何局面,她或许便不会选择李怀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