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夕阳。
大地上一片凄凉。
这个天空下没有声音,似乎这个世界也没了声音。
有的只是呜咽的西风连着不时的风沙。
她偎依在那里,一个小沙丘下,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她呼吸的很慢,很慢,似乎嗅到了死亡。
她的心已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她的目光很虚弱,虚弱的仿佛风中浮萍。
浮萍流离之间,她想到了很多。
想起了以前的绿树白花,那是葱绿色的童年。
想起了月儿看她收拾行装的不解困惑,那双眼睛虽然不谙人事却像述说着什么。
就像,就像养父跳崖前的回首,自己也是如此困惑。
养父的那种微笑像是解脱,像是离开,像是……,道别。
想到了鸿离去时的眷恋,他的目光,他的微笑,那是团温柔的祥云。
“看到你,是因为你美丽,遇见你,却是因为我多情。”鸿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不知当时是他在笑还是自己希望他笑。
想起了养父跳崖之前的告诫以及爱护,以及他洪亮有力的话语。
“记住,你叫博兰纳,以后你就是博兰纳。”养父看着那把匕首是如此认真,她这才明白养父一直声音都很洪亮有力,只是对自己很是温情。
然而,她快无力了,她想这便是死了,戈壁沙漠里是飘不走浮萍的。只是就这么死了……
…………
绝望是怎样的感觉,是一个声音突然杀进你心里决然的告诉你,你要死了,而你只能盯着这个声音盼望消失的慢些,一个人的荒漠,把手附在胸口仿佛都能掐住心跳的碰撞声,你只能把藏在身体里的温暖极具蜷缩着维持着。寂静空荡的如同山谷环绕着四周,几乎粘稠的黑暗紧贴着你的双手,呜咽的北风小心翼翼的响在你耳边,一次次否决掉你的幻想告诉你承认这现实。而这现实便是死亡。
而此时唯一值得守望的便是此刻的星空,不知地下的养父和鸿会不会也能看到?倘若他们看到了却不知自己快要死了,又是如何悲伤?也许养父会静静的守在黄泉路上,小心翼翼的措辞来训斥她,而那个人,却是不知他会如何?正因是不知又引得思绪纷飞。只是不久便凉意袭来,这次再见便是在梦中了吧。她痴痴的想道。
曾经很多次梦里会听到驼铃的锦俏声,可以想象得到除了凌冽的北风中听得见这般悦耳,像是一种亲切,不,暖暖的,让人心动神往的身影一样就这样静静悄悄走在你心上,无可挽回的激荡起心中的那根弦,让你忘记饥渴,忘记疲惫,你会尽力举起目光投视到那个方向。或者说,那个希望。
沙丘不动一丝的横卧在眼前,沉默着,寂静的,浑黄的沙粒阳光下散射出无垠的白色,风拂起一道道沙浪驶向目光的前方。太阳不是很大,却是不一般的炙热,从身体烧到心里的热气,阳光平贴着地面肆无忌惮的延伸到视线深处。而眼前明朗处出现了一个身影。
女子道:“感觉好点了吗?”
博兰纳道:“谢谢,我以为……”
女子道:“原来人世间真有如此人儿,直不像这俗世俗物。待到亲身见后才明白不是梦中。好了,好好休息,已经过去了。”女子会笑,笑起来宛如月牙儿,夕阳下格外悦目。
那是一浅淡淡的身影,佳人自北方,有花始初放。
她说她叫木兰,因年关雪灾埋没草场,想举家迁徙至南方来安居。只是举家只独她一人。
又是夕阳,她目光娴定的看着远方,举止落落大方,且手脚纤细,篝火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
死一般的寂静中,夜冷了起来。
酒很烈,可在这夜里格外爽口,止不住喉口一阵吞咽。
止不住眼前的寂静或是沉默,博兰纳道:“你要往哪里去?”
木兰道:“中原,皇都镐京。你呢?”
博兰纳道:“我也不知,养父死了,而他……”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