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海边,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清澈。
两只毛茸茸的雪橇犬甩着大尾巴,一前一后在金色的沙滩上狂奔。不知道听到什么信号,两只大狗同时来了个急刹车,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石决明手里捏着一支宠物哨,看着老大老二冲过来,刚说了一句,“人听不见它们能听见,真是好神奇……”就被炮弹似的冲过来的老大扑倒在地。老二紧随其后,欢快地扑了过去,拿大爪子压住石决明的肩膀,口水滴答地去舔他的脸。
周围散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起来。
元赫在两只肥狗的屁股上各踢一脚,把它们踹到一边去,伸手把石决明从地上拽了起来,帮他拍打身上的沙子,又赶紧找纸巾给他擦脸。
两只大狗围着石决明腻歪了一会儿,又跑到前面去了。
石决明一边拿湿纸巾擦脸上的狗口水,一边问元赫,“刚才说到哪儿了?秦少白直接上你办公室去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元赫点点头,“他大概是怕提前打电话会被我推掉。”
石决明眯着眼睛看着沙滩上撒欢的老大老二,淡淡问道:“是去道歉的?”
“算是吧。”元赫苦笑了一下。其实秦少白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时候,神情气度简直就像一个奉了上司的命令跑来送文件的小职员一样,很客气,也很疏远。元赫只是在心里觉得自己不会再把秦少白当成是亲密好友,而秦少白却比他更干脆,直接拿到面上来了。
“算是?什么意思?”石决明觉得他的说法很奇怪。
元赫想了想,“意思就是他做的虽然是道歉赔偿的事,但他心里并不觉得他需要道歉。他甚至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别人不原谅他,都是因为不够宽容大度。嗯,或者说,他觉得他被秦家打发来道歉,实际上只是情势所逼,权宜之下不得不如此。”这一点说起来元赫自己都觉得奇怪,秦少白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只要牵扯到南星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石决明做了一个很倒胃口的表情,“你看你交的这朋友……”
元赫摇摇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或者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有经过这些事,他这些特质没有机会表现出来。”石决明不客气地说:“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来都是别人奉承他。他接的那些案子估计也是他赢得多,输的少。时间久了,他自然觉得但凡出了什么差错,都是别人做得不对。”
“或许吧。”
“你说他是代表秦家来找你的?”石决明摆弄手里的宠物哨,转头问他,“秦家对南星的事情是什么态度?”
“南星他们一家在秦家只是旁支,没什么分量。而且南星进了演艺圈,秦家是不怎么看得上他的。”元赫想了想说:“秦家现在是在担心我们手里还有南星其他的一些犯罪的证据,他们害怕这些证据会牵扯到秦家。”
“哦,”石决明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所以他现在是弃子了?”
“秦家不出面,南星的父母只凭自己的人脉是不可能打通关节,帮着南星减刑的。”元赫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南星这事儿影响虽然挺大,但里面不是没有可操作的地方。比如收缴的毒|品的分量到底是多少等等。懂么?”
石决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秦家首先要保证跟元家的关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撕破脸,”元赫说:“其次,没有元家出面干预,秦家再找人活动活动,南星的事才有希望。”
石决明听得头疼,“那秦家怎么肯定元家不会跟他们翻脸?”
元赫迟疑了一下,“我让人把南星绑架石远志和项城的证据交给秦老了——现场录下来的视频资料,那几个人的口供、照片,还有他们的手机里录下来的一些对话。”
石决明愣了一下,“你不是说那些人被‘老七道’带回去了?”
“对。”元赫说:“‘老七道’要这些人,我就顺手做了个人情,把这些人交到了他们手里。一来是因为人质已经被咱们救了出来,在警察面前咱们不一定有什么优势,这些人也不见得就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报警我觉得不甘心;第二就是这些人到底是南星找来的,如果真要捅出去,元家就相当于给自己竖起来秦家这么一个对手,很不划算。”
石决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只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就算知道国家的执法机构在运作的过程中存在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但若是换了他来做这件事,除了报警之外也不会有其他的选择。而元赫不同,他的经历令他对无论哪一个国家都没有太深的归属感,他应该是不怎么相信所谓的体制的,他更习惯自己来解决问题,同时将利益最大化。
这种心态是由成长环境造成的,不能说他就不对。
这大概就叫做观念冲突吧,石决明有些丧气的想。就好像在一些很闭塞的部落里也不会有人去遵守所谓的国家法律法规,他们自有一套赏罚制度。
元赫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稍稍有些不安地搂了一下他的肩膀,“决明,我不想让那些干了坏事的人吃两天牢饭就被放出来,然后舒舒服服的继续干坏事。”
“你以为你是谁?”石决明不满的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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