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苏杭回到家后,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对于一个多小时前,靳寻跟她说的那番话,她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从愣怔中清醒过来。
那种感觉很像一个连年走霉运的人突然中了大奖,也像长期被关在黑屋里的人突然迎见了光亮,更像溺水之人极力想挣脱上岸,却发现海洋突然干涸了,那是一种幸运,而它降临时,却又让人觉得不真切,使人微微不安。
然而这不真切、微微不安总归要被渐渐蒸腾上来的喜悦感所覆盖、抹去。
那股喜悦愈加浓烈,直到她整副身心都被填满时,她才恍过身来,脑海里第一个出现了钟声,她几乎是以一种澎湃、微妙、感激的情状拨通了钟声的手机号。
钟声似是在处理公事,接到她电话后,声音一板一眼,只公式化地吐了个“喂”字。
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俞苏杭此刻的好心情,她声音里难掩笑意,说:“我们今天一起去接嘉暮放学吧?”
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而后是钟声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我今天有点忙。”
俞苏杭又问:“那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钟声拿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字,递给站在前面的秘书,示意她先出去,然后才对俞苏杭说道:“我尽量回去。”
俞苏杭语气的温柔笑意依旧不变,说:“你晚上想吃什么菜?”
钟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说:“都可以。”
俞苏杭停顿了一下,安静片刻后,突然喊了他一句“阿声”。
钟声闻言也顿了顿,之后“恩”了声,表示他有在听。
俞苏杭说:“我们同居吧。”
钟声没多问什么,虽然还早早没到三个月期限,但钟声的态度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平静地问她:“你考虑清楚了?”
俞苏杭说:“考虑清楚了。”
钟声说:“好。”
俞苏杭:“那我今天把行李搬过去?”
钟声问:“一个人好搬吗?”
俞苏杭:“可以搬,我行李不多。”
钟声又顿了下,说:“我找个人过去帮你。”
俞苏杭:“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搬。”
钟声:“我等下给霍桐正打电话,他最近比较闲。”
俞苏杭不想麻烦霍桐正,说:“真不用,我就一点行李。”
钟声没再说话,他沉默,俞苏杭又害怕自己是不是惹他不开心了,又问:“你明天忙吗?”
钟声:“说不好。”
俞苏杭微微一笑:“你明天要是不忙的话,过来帮我搬行李吧?我不想麻烦别人。”
这个“别人”一词听进钟声耳里,在他心上泛起了涟漪来,他稍微想了一下,说:“你现在在哪儿?”
俞苏杭:“在家。”
钟声:“我两个小时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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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苏杭没想到钟声会丢下公司的事过来帮她收拾行李,同样也没想到他人都过来了,态度却依旧半冷不热的,俞苏杭没办法,只希望以后能一点点将他心里面的别扭、隔阂给消磨干净。
行李收拾好后,俞苏杭拉住了钟声的胳膊,说:“小奕在家,你要不要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钟声问:“你要搬走的事,跟他说过没?”
俞苏杭点点头:“说过了。”
钟声:“他什么反应?”
俞苏杭:“不反对。”
钟声想了一下,说:“去看看吧。”
俞苏杭展开一个笑容,带着钟声往俞奕房间的方向走去,她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没过几秒种时间,俞奕已经从房间里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俞苏杭和钟声,他先没什么反应,之后才笑了笑。
虽说俞奕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见过钟声,但论及熟悉程度,他熟悉靳寻比熟悉钟声多很多,人在熟悉的人面前会放松,俞奕在靳寻面前便是一种放松的姿态,可现在面对钟声,他却有些拘谨起来,拘谨之余,他还稍微有一点排斥。
他不是那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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