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
……她永远,永远地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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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爆炸的核心区在哪里,踩着碎裂的砖石凭着印象走到家附近,开始徒手搬动那些瓦砾。
失去了光明法力的她就是个普通女孩,没有夸张的力气和坚韧的皮肤,没一会儿她的手指就已经磕破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沾染了灰白的石头。
月光并不亮,那些血迹的颜色并不能看得分明,像一个个不甚分明的墨点,哀哀写着少女心里的泪与痛。
可是她好像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只是一声不吭地将石头丢开,然后搬起下一块。
寂静的废墟上渐渐出现了人影,是工会的人来善后了。他们显然都认出了她,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这个悲伤的女孩。
但不知道多久之后,还是有人踩着瓦砾向她走来:“宁小法师。”
宁燃夕头也不抬:“寒色前辈,我现在很忙。”
她的声音是哑的,很低,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是她还在坚持。
“宁小法师,不要再挖了。”寒色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悲伤,“你爷爷他已经……”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宁燃夕赶紧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爷爷一定会没事的。他和我说过他最想去看西湖,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去的,他最讲信用……他不会,他不会抛下我的……”
话到最后,只剩断续的呜咽。
“你爷爷来之前给你留了一个字条。”寒色窸窸窣窣地拿出什么东西递给她,她伸手想接,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手忙脚乱地将血渍擦在了裙子上,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纸。
寒色指尖燃火,为她照明。
一张普通的宣纸,边缘裁得很粗糙,只有一行字。爷爷的字很有力道,银钩铁划,遒劲如松。
燃燃,天很快会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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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着这行字,寒色从她身边离开她都没有反应。
废墟上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还没有找到赵凌寒吗?”
“找到了……他被一面断裂的墙壁压住了!在流血!”
“还活着吗?”
“还有气!但是……但是他的法力在往外散……”
“赶紧把他救出来!”
……
她听不清。
她只是跪坐着,呆呆地看着东边的天空。
时间流逝,寒意侵体。
鬼面给她披上一件大衣,她没有说谢谢,只是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默默地坐着。鬼面也在她身边坐下,像是明白她想做什么。
月移星隐,不知不觉间,她呆坐了整整一夜。
东方的天空亮出鱼肚白,启明星闪耀。
“爷爷,你看,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