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的银票,用油纸包着放进了鞋垫夹层。
万一遇到特殊状况,那两个布袋都是可以舍弃的,唯有鞋底里的一千两银票不能丢。
这一千两银票目前可以换整整500斤大米,足够一家人撑到秋收来临。
他没有大度到想把这些银子散出去救永宁镇的百姓。
整个永宁镇在官府登记在册的有一万七千余户人家,太平年间足有将近六万人。
现在逃的逃,死的死,差不多还有两万余人。
这点银子散出去,杯水车薪。
想要救这些百姓,唯有打破吃人商队和土豪地主的垄断才行。
但是目前看来,这几乎无法实现。
粮食仓库的守卫一拳就能打爆抢粮百姓,其实力绝对是内劲境武者。
原主虽然没有习武,但是对世俗武道境界的划分还是听说过的。
没有修炼出内劲的武者统称为不入流,然后就是内劲境、罡气境、真气境、后天境。
后天境之后还有先天境,达到先天境界就已经不是凡人了,而是有一个令无数凡人跪地膜拜的称呼——修仙者。
徐安庆静悄悄地打开大门,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后,原路返回。
此时已经是凌晨,不管是饿着肚子的,还是吃饱饭的,都已经睡下了。
唯有像徐安庆这般的梁上君子正是活跃时。
他凭着前世当杀手培养出来的敏锐观察力,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高墙宅院。
这些院子里住的都是没有离开永宁镇的土豪劣绅。他们和吃人商队沆瀣一气,联起手来搜刮当地老百姓。
连续两个灾年,这些地主土豪没少卖粮食,大发灾难财。
那些留下来的地主,他们敢挣这份钱,同样拥有镇压饥民的实力。
徐安庆之所以避开这些宅院,就是怕里面的守宅人巡夜时见猎心喜,遇到个夜行人就来盘查一番。反正有枣没枣打一竿,总会有意外之喜。
不过还好,一路顺风。
他回到距离家里有几百米远的地方,找了一个隐蔽处藏身,再次确认没有尾巴跟随才回到自家院子里。
大灾年的夏夜万籁俱静。
青蛙、蛤蟆、毒蟾蜍、飞鸟、夏蝉等小动物已经被饥民们捉绝了。
所以徐安庆微弱的翻墙声把神经脆弱的二女吓醒了。
“谁……谁在外面?是弟弟吗?”徐安年发出颤抖地低声。
“是我,快把安锦带到厨房里来。”
砍柴烧火,掺水下米。
徐安庆豪气地倒进去一小袋大米,也就是半斤的量。
徐安年白了他一眼,赶快用漏瓢沥米。
直到徐安庆给她看了剩下的大米和四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徐安年这才激动地把沥起来的大米重新倒回锅里。
徐安年用热水刨洗腊肉上的烟垢,两只手没有得空,嘴角的口水是一趟趟地往下掉。
徐安庆照看着灶膛里的柴火,看到徐安年的窘态,抿嘴轻笑。前世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亲情为何物。现在终于体验到血浓于水的亲情,挺好的。
安锦则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吃着早上剩下的两个白面馍馍,吃完白面馍馍,又开始吃炒黄豆,吃完炒黄豆,闻着米香和肉香,哈喇子又流出来了。
等到腊肉煮熟,徐安年用菜刀切肥肉。安锦吃起刀板肉,一片接着一片,都不带细嚼的,直接囫囵往肚子里吞。
安锦约摸吃了四两肥肉,徐安庆就不允许她再吃了。小孩子长期挨饿,胃本就缩小许多,突然暴食会出大问题的。
徐安年只吃了两片腊肉,就把剩下的肉放进碗里封存。徐安庆无论怎样劝她,她也不肯再多吃。
一顿白米饭,断断续续吃到天际泛白才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