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钢柱顶端,所有的座位都停下了十秒钟的时间。
停住的当口,迭戈一直在嘴里念叨着:“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果然,十秒以后,就像预料中的那样,座椅一溜烟地从最高处往下坠落,伴随着坐在上面的评委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尖叫声。
苏朗也加入了尖叫的行列,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游乐园了,这种刺激的设施一下子并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
这根钢柱只有80米高的样子,在除了轻微得可怜的摩擦力之外毫无阻碍的情况下,从顶端坠落到地面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等座椅坠落到了接近地面的高度,苏朗心想:这下总该减速了吧!
刚才在果冻缓冲带里弹跳过的评委们却认为,也许这次还会再重复一次缓冲,让大家都体验一下什么叫濒死有死不掉的感觉。
过了地面,整个座舱却依然没有丝毫减速的架势,不过此时大家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思考了。不管是缓冲还是突然减速,已经处在高速坠落状态的座椅,从地面下降到20米的坑底的时间也就一秒钟不到。
不是,这一点都不减速,就算有缓冲带保护,也会撞得不轻吧!苏朗心里有些担忧。
“啊,真的要撞上了……”耳边传来不知道是哪位男评委的惊呼,坑底的缓冲带好像就在眼前了。
只见座椅整排落在了缓冲带上,但缓冲带却像是不存在一样,一点都没有给座椅减速。
“没停下来?这坑到底有多深?”江培反应特别快,周围人还在因为即将或已经到来的“撞击”惊叫的时候,他就清醒了过来。
除了皮肤和空气之外,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外物接触着自己的身体,不光是本应该撞上的软绵绵又弹性十足的缓冲带,还是缓冲带消失后硬邦邦的地面。
苏朗和众人的眼里一片黑暗。他们看不见一丝光亮,只觉得座椅的下坠依然没有停止。
我第一次玩自家游乐园的设施,就交代在这里了?话说游乐园和系统都能给我妈继承吗?苏朗就是这么想的。
“我们……还在移动吗?”迭戈又出声了。
“好像速度下降了一些,但是的确还在往下坠。唔,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太黑了,我看不见,好像除了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也不如往常那么敏锐了。”说这话的是江培。
对于很多健全人来说,有的时候一种感官无法发挥作用的情况下,的确也会影响到其他感官的感知能力。
苏朗有个高度近视的大学室友就是这样,有时候他不戴眼镜躺在床上,别的室友跟他说话,他会下意识地找眼镜,然后说:“你刚才说啥?我没戴眼镜,听不清。”
哪怕听话完全是靠耳朵,而不是他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
“喂,苏哥,你还好么?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许正松坐在苏朗旁边,但他也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瞎猫碰死耗子一样问一问,指望苏朗能回答。
苏朗“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活着,随即也三缄其口。
“好像真的慢下来了。”这是费德丽卡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但是就像江培所说,我们还在下降。”
窦万留在外面,也看得目瞪口呆:载满了评委们,还有他苏哥和松哥的座椅,就在下坠过程中,凭空消失了?
忽然,坐在座舱里的众人感觉他们不仅速度下降了,运动的方向似乎也有所改变:刚才浑身体会到的只有直线下坠的失重感,而现在,似乎还带了些角度。
“我的头刚才在安全限制装置上撞了一下,撞的是右边,感觉我们突然被施加了一些向左的加速度?”这次说话的是铁塔国的空气动力学家玛蒂娜。
安全限制装置虽然把乘客的肢体活动限制得比较死,但装置外面包了一层棉质的缓冲材料,就算撞上去也不会痛。
“既然你也这么说,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不是什么错觉。”拉蒂法附和道。
不过在苏朗听来,这两人似乎都没有和自己坐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从钢柱顶端下坠的时候,大家的座椅高度都是平齐的,而此刻玛蒂娜似乎坐在比苏朗更高的地方,而拉蒂法的位置比较低。
意识到这一点的除了苏朗,还有迭戈:“两位,为什么你们的声音都是从我的头上传来的?玛蒂娜好像更高一些。”
没有人能够给出回答。
在黑暗里,又不知道向左移动了多久,移动中的座椅终于又慢慢减速,然后停了下来。
“我想确认一下,你们的眼前也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是吗?”终于又有人开口,这次是莱奥。
没等旁人发出声音,他的妻子费德丽卡先说话了:“没错,亲爱的,你没有瞎。”
苏朗忽然有些忙里偷闲地揣摩起了这对披萨国夫妻的相处模式来。
很多中年夫妻在有了孩子之后,全身心扑在孩子身上,原先二人世界的爱情都在柴米油盐中变成了亲情,两人相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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