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炸弹,“——你家大门外。”
!!!
郑怀山如今也说不上是惊还是喜了,来不及多想就已经冒着雨冲了出去,院门外,出租车的大灯晃得睁不开眼睛,郑怀山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强光,却看见左琳站在铁艺院门外,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怎么又把自己淋成这样?”那一瞬间郑怀山心里原本的盘算几乎全乱了,他心疼不已,撤了拐杖明明动作大了走路还不那么利索,他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点瘸地两步冲过去,一边着急开门一边喊她,“左琳,快进来!”
他把门锁打开,要拉开镂空的铁艺门,刚开了个缝,却被左琳从外面抓着把手猛地关紧了——
哐当一声,突兀的动静在雨夜里格外刺耳,郑怀山怔怔地看着她,“不进来?那你来这是……?”
左琳坚定地看着他,抓着把手的手指骨节泛白,瓢泼大雨下她冷硬的表情上一点裂痕都没有,是坚不可摧的刚毅和决裂的笃定,“向你宣战!你打不倒我,我要在追索你的同时,讨回自己的清白!”
“……”郑怀山一腔热血也在听见这话的瞬间被这冰冷的冬雨浇透了,他从心底一直冷到指尖,出神地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终于也找回了理智,收起了一切外泄的情感,淡漠地反驳她,“你战胜不了我,我会不择手段,而你有底限。”
左琳不为所动,“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我相信这一点。”
郑怀山嗤笑,“我也想看看,这条所谓的真理能不能应验。”
事已至此,左琳深吸口气,对郑怀山宣战——
“郑怀山,从现在起,我不再认你这个老师,你不配!”
她说完,绝然地转身回到了出租上,司机原地掉头,慢慢地驶入了更深沉的雨夜里,郑怀山眼睁睁看她决裂地离去,眼底迸出通红的骇人血丝来,终于在出租车即将开远的那一瞬,按捺不住感情地嘶吼着试图叫住左琳:
“——左琳,你回来!”
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回来了。
大雨瓢泼的深夜,回家的车上,左琳给周凯打了个电话。
“周局,我回来了。”
都这会儿了,按说左琳不该这时候打电话影响领导休息,但她心急如焚难以按捺,实在是压不住了,也顾不了那许多。可是没想到,周凯的声音竟然毫无睡意,电话响了没两声他就接了,知道是左琳,听见她说回来了,竟然也不惊讶,“这么快,”他说着,故意揶揄这个当初愤然出走,跟他叫嚣着干不下去了要离职的姑娘,“个人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走了,”也不知道左琳是没听出来揶揄还是听出来了也没心思理会,她的一字一句都格外严肃笃定,“我要为自己讨回清白。”
电话里,周凯欣慰地笑了一声,“算我一个,你若有污点,我也逃不了干系。”
“今天开始我就呆在明州,哪也不去了。”左琳深吸口气,“我正式向组织提出申请,请纪检部门全面调查我。”
周凯跟她确认,“你想好喽,如果查出你有问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左琳示威般掷地有声,“想好了,如果证实我有罪,我接受一切处罚。如果没有,请把特别执行处重新还给我。”
电话里,周凯沉默片刻,郑重地对她说:“我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