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她便直奔那客栈,她将身上的夜行衣换成了原本的男子装束,然后就上了落雪,向金陵城赶去。
她现在在南朝,就只有师公一个牵挂之人了,而且,她还想着去看看师父……
不久后,小离便醒了,可她并没有像漠漠担心的那般哭闹不止,只是问了几句话,便默默啜泣,漠漠知道,这孩子经历的太多,心境早已不同于同龄的孩童。
漠漠安慰了她两句后,便急急赶路,她怕后头会有追兵追来,毕竟身边带着个孩子,不好跟他们纠缠。天亮后在路过一个小村子时,她给小离买了一套普通小孩穿的布衣,换下了她那身考究的绸缎公主装,小离很懂事,虽还是伤感,但很听她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那天的晨曦中,漠漠带着小离到了栖霞山的枫林中。
路过道观门口,她迟疑再三,都不敢进去打扰,她觉得无颜见再玄清老道。她一手抱着小离,一手牵着落雪,走向了那株枫树下。
“娘,你不是说要来看师父吗?怎么来了林中?”小离奶声奶气的问道,她跟漠漠已经越来越熟,话语也多了起来。
漠漠看着那座越来越近的坟冢,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师父……就在这里……小离乖,娘要跟师父说上几句话,你在这树下等一会儿,好不好?”
小离乖乖的点了点头,漠漠将她放在了一株枫树下,放开了落雪,向竹烨的坟前走去。
跪在坟前,她唯剩自责,泣不成声:“师父,徒儿来看你了……”
“徒儿对不起你……徒儿虽已杀了害你的所有人,可徒儿却护不了师伯、师叔……徒儿更是亲手将师兄送走了……徒儿就是死,也无颜再见你和师叔……徒儿很想将师叔接来与你合葬,可是她……”漠漠越说越激动,上身伏在地上恸哭不已。
小离在树下觉得不对劲儿,赶忙跑了过去,伸手去扯漠漠的衣袖:“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
漠漠伤心欲绝,一时难以起身,更怕被小离看到她那样子,会被吓到。
忽的,小离扯着她衣袖的手松开了,随后,那甜甜的叫声便响了起来:“舅公公!”
漠漠身子一僵,眼泪骤停,赫然转身向后头看去!
刘子向也愣在了那里,直到小离奔到了他面前,他才神色激动的弯腰,一把抱起了她:“是小离!真是小离啊!”
漠漠跪在那里,先是狂喜,但等看到刘子向那空荡荡的右袖时,心头似是遭到了猛然的重击,上身又伏在了地上:“师伯……”
刘子向抱着小离,赶忙走了过来,他弯着腰想扶她起来,却又苦于仅剩的左臂正占着,便干脆坐在了地上,急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漠漠抬头,看到刘子向的手臂,心中又是一痛,流泪颤声问道:“师伯的手臂……”
刘子向苦笑长叹:“金陵城破那日,混乱中,我的手臂被敌军砍去,就在命悬一刻之际,是你师公命观主师兄去寻了我回来……”
漠漠这才发现刘子向身上已穿上了宽阔的道袍,只剩流泪,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你怎么从北国回来了?小离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和……”刘子向向漠漠问去。
漠漠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弟子罪该万死!弟子从草原一回来,便去了汴京行宫,师兄他已经……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来,是弟子给了他毒药……弟子愧对师伯,更愧对师叔!小离还小,弟子把她救出,就想好好的照顾她……”
刘子向的眼眶一红:“你是说,虔儿他……唉!这也好、这也好,总比受那侮辱之苦好……”
“师伯……”漠漠痛哭不已。
“好孩子,你没有错,想必虔儿走的很安心,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解脱。我和你师叔都知道他不适合做太子、做皇帝,可那时……你告诉师伯,你怎么一人回来了?何时再回去?”刘子向将小离放到了膝盖上,腾出手去扶漠漠的肩膀。
漠漠直起身,面对着他,垂眸摇头:“弟子不会再回去了,弟子会留在南边,好好的将小离带大……”
刘子向眉间大皱:“为什么不回去?我后来听虔儿说过,那日救援洪城,北国的王上就在那五千勇士中,他能为了你如此涉险,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发生了什么?”
漠漠将身旁包袱里的骨灰坛拿了出来,刘子向一惊:“这是……”
“是……星月……”漠漠浑身颤抖,在啜泣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毫无一丝隐瞒的告诉了刘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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