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春宫。
皇后把玩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对着下首战战兢兢只坐了半个椅子的雪如漫不经心道:“可知本宫召见你所为何事?”
听不出皇后的喜怒,雪如也不敢抬头观察皇后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绞尽脑汁回忆自己是否做了什么错事。要说,也只有昨天她推了翩翩一下,害得她差点小产,可这么小的事情,皇后怎么可能过问呢?
雪如小声说:“奴才不知。”
皇后嗤笑一声,看了眼不敢直视自己的雪如,慢慢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前几日和敬公主入宫,提起额驸最近结实了一位少年,虽年岁不大,但称得上文武双全,实乃栋梁之才。当时皇上也在场,便多问了几句,原来这少年竟是硕王爷的儿子。”
雪如立刻心花怒放,一扫昨日翩翩母子带给她的郁闷,只以为皇后说的是皓祯,开口就想谦虚一番。但皇后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道:“皇上说,那皓祥不过是个庶子,据说其生母出身很低?但他年纪轻轻竟能如此优秀,可见是个勤奋上进的孩子,也定是硕王和福晋教育的好呢。”
这一串话钻进了雪如的耳朵,直把她炸的脑袋一片空白。
皓祥?怎么会是皓祥?这怎么可能!
雪如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也忘了规矩,直愣愣的就反问:“皇后娘娘,您是不是搞错了,皓祥,皓祥他顽劣不堪……”
“放肆!”皇后身后的嬷嬷怒吼一声:“福晋哪里的规矩,怎可直视凤颜!”
雪如吓得一抖,理智迅速回炉,忙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一时情急……”
“好了,福晋不必如此,快快请起。”眯着眼睛看着雪如颤颤巍巍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和蔼道:“福晋说笑了,皇上如此英明的人怎么可能搞错人呢,的确是贵府的皓祥没错。”
雪如如遭雷劈,脸色瞬间惨白。
满意的欣赏着雪如巨变的脸色,皇后继续说:“如今不少八旗子弟不思上进,顽劣不堪,让皇上十分忧心。后宫虽不得干政,但本宫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应当为皇上分忧的,所以今日特意召福晋入宫好好闻讯一下,王爷和福晋是如何教育孩子的,竟然连庶子都教导的如此好呢!皓祥小小年纪就出色到能得了皇上的夸赞!”
雪如心头简直在滴血!皇后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剑,插的她浑身都疼痛不止。皇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将皓祥那个庶子夸了又夸,而对她的皓祯不闻不问!还问她如何将庶子教育的好的,这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的打她的脸!
雪如的心中涌动着屈辱和愤怒,可是她不敢表现出一点!甚至她以后再也不能对皓祥和翩翩做什么,皓祥可是皇上皇后亲口夸过的,她不但不能为难,反而还得捧着供着,以此为荣!
皇后当然没有错过雪如扭曲的表情,心里快慰,顿时觉得身心都舒畅起来,脸色一板,沉声道:“怎么?福晋难道不愿说?”
雪如忙又跪下请罪:“奴才是激动的,太激动了!奴才当然愿意说……”雪如将颤抖的双手掩藏在袖子中,尽量平稳着声调将教育皓祯的那一套说了出来。
其实雪如说的那些话皇后根本就没有细听,心中暗暗琢磨着是不是跟皇上商量商量别着急着收拾了硕王府。此时距离他们知晓吟霜的身世已经过了几个月,最初帝后二人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抄了硕王府。但由于没有证据,若是硕王府死不认罪也不好办,所以就命人去寻那个皓祯的亲生父母去了,可那对夫妻多年前就已经搬离了京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见,加上帝后二人都是日理万机的,不可能只盯着硕王一家子的破事,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冷静下来的帝后显然找到了消遣的好玩物,皇上有事没事的在朝堂上找硕王的茬,欣赏着他胆战心惊却毫无头绪的蠢样;皇后也是这几日才把后宫给收拾干净了不少,也学着皇上找硕王福晋玩玩,绵里藏针的专往雪如的伤口上捅——啧啧,看那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果然挺好玩的,怪不得皇上乐此不疲呢。
其实皇后并没说谎,因为皓祥与瓜尔佳大人的嫡子相处的不错,贵族的圈子又不大,也就顺其自然认识了和敬的额驸。皓祥可跟他那个不可一世、鼻孔朝天的哥哥不同,虽然自小受了苦难,出身也不高,但原本的自卑懦弱在朋友的影响下渐渐消失,变得谦虚谨慎、不卑不亢,小小年纪就自有一番气度。和敬额驸对这个小小少年还是比较欣赏的,也早听说硕王福晋的不靠谱,于是某日回府就跟妻子感叹了几句,毕竟有那么个嫡母还能如此出色的庶子太少见了。
于是某次和敬进宫与皇后闲聊,也提了一嘴,当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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