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面馆

“也许人家觉得文具店不好开就转行了”，心里也慢慢警觉起来，感到好像有哪里不大寻常。

    油条和豆浆很快就上了桌，中年妇女欢脱地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谭戈拨弄着豆浆杯上插着的吸管，抽出来还在手指上转了个圈。戴越看不下去，刚想吐槽她两句，就听她“哎呀”一声，吸管掉到了地上。

    谭戈立马像个小猫似的钻到了桌下去找吸管，眼睛都要贴到地面上去了。

    戴越再怎么低血糖反射弧长，也是马上看懂了谭戈此举的意义。

    谭戈捡起吸管，抓起桌上剩下的半根油条和豆浆杯，拉起戴越就走。

    “豆浆都喝完了……”戴越指了指谭戈手里那个已经被自己喝空的豆浆杯。

    谭戈又白了他一眼，拽着他走出了面馆。

    戴越最后没有回到瓦拉赫的办公室，而是被谭戈径直拉回了车上。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戴越等谭戈关了车门才讪讪地问道。

    “这个面馆有问题。”谭戈点点头，“所有客人吃过的碗筷，都在收拾的时候被店员偷偷贴上了标签，端到厨房后也没有马上清洗，而是堆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这让我想起了你之前那个能够检测唾液里DNA的玉把件，反正这个面馆肯定有问题。”

    “难怪你只让点油条这种吃完后不会留下痕迹的食物，连豆浆都要打包，喝完还要带走扔。”戴越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就少根筋呢。”

    “你能看到的没我多，这不怪你。”谭戈笑着捏了捏戴越的脸颊，“还有，这个面馆的底下也有问题。”

    “底下？”戴越顿时严肃了起来，“你看到了什么？车库？”

    谭戈摇摇头：“我没看到车库，但是我看到面馆下面有一条竖直的空空的甬道……很黑，通向哪里我看不见。反正这个面馆不是个普通的店面，倒像是一个加大号的升降梯，是悬空在平街层的。”

    “我靠。”戴越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说，组织会不会是想把这条小街整成个‘反E一条龙’？面馆负责检测和筛选，地下则是实验室。”

    “有可能。”谭戈点点头，“不过我们现在的难题是如何混到那地下去。”

    “还有两个问题。第一，那个文具店老板是什么来头？”戴越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曾跟谭戈和自己有过不少接触就觉得心惊胆战，“第二，瓦拉赫在‘反E一条龙’中究竟是个什么分工？”

    问完这句话，谭戈和戴越就一起陷入了迷思。

    后来的接近一个月里，断了线索的二人又回到了过去平淡规律的生活中。戴越还是照旧在瓦拉赫上班，谭戈挂着他助理的职衔每天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转悠。

    但两个人的行事却有了细微的变化。如果说以前的戴越对瓦拉赫的同事下属还有花心思去敷衍，现在的他对这些人完全就是冷淡和逃避处理；而隔壁的那家面馆，二人都很有默契地会在每次路过的时候，一边远远朝里面扫视两眼，一边不动声色地绕道而过。

    此外，不停地拨打李里和路嘉的电话，也成了戴越工作闲暇时候的重要消遣。

    戴越本来担忧着很多事，尤其是担心谭戈的安危。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一切如常，若不是偶尔去看望常教授的时候遇到了依旧没有恢复记忆的常彦回，他简直都要怀疑组织的人是否真的曾距离自己的生活如此近过。

    说起常怀古，常彦回的恢复似乎也并没能给他的病情带来一点点好转。这个慈祥的老人还是本着一副学者的傲气，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了起来。虽然满面的憔悴已经掩盖不了，但他还是拧着脾气，只要精神好点就到处去参加学术会啊交流会之类，吴闵臻劝他不住，只能跟着东奔西走，折腾得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人祸有时候比天灾来得还要难以预料。

    这天夜里，正蜷在被窝里你侬我侬的谭戴二人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还感觉到连窗户都在抖动。二人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只见落地窗外视野所及的最远处起了一大片耀眼的火光，把天空都映成了亮橙色。

    他俩忐忑地熬到了天亮，手机上早已弹出了很多关于R市西区一个大型化工厂爆炸的新闻，谜一般的死伤人数和爆炸原因引起了全国网民的关注。

    谭戈确定了事件发生地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打给常家。常家所在的小区正好就在那个工厂附近不到两百米远处。那个工厂刚开始修建的时候，常怀古曾联合小区里所有业主一起抗议过，认为在距离居民区如此近的地方规划这种工厂是非常危险的，然而最终却被ZF压了下来，听说那个厂的厂长背景很不一般。

    电话果然是无法接通。根据网上的消息，那个工厂方圆两三百米的地方都是爆炸重灾区，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开车也不能驶入现场……常家的状况即使不打电话也可以想象。

    半天后，急得泪流不止的谭戈才终于接到了吴闵臻的电话。打电话的却是西区医院的护士，说是吴女士叫他们联系的她。

    戴越和谭戈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就看到全头到脚缠满绷带的吴闵臻直挺挺地躺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