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时,容怀宴洗过澡出来,往大床旁边的贵妃椅上一靠,云淡风轻:“来吧。”
“你知道纹身这玩意儿会跟你一辈子的吧?”顾星檀眼睛睁得圆溜溜地强调,“搞不好比我们的婚姻还要持久。”
容怀宴解开睡袍系带:“就算容太太的喜欢不够持久,容某也认了。”
顾星檀:“……”
倒也不必这么可怜巴巴。
搞得就跟她是什么渣女一样。
容怀宴是认真的。
顾星檀看得出来:“你别后悔。”
“容太太亲手替容某纹身,就要对容某负责一辈子。”
“是是是,对你负责一辈子。”
顾星檀居然真的会纹身。
她也没瞒着容怀宴,一边描摹一边解释道:“以前为了能再次提笔画画,所有关于绘画的东西,都曾尝试过。”
也包括看似八杆子打不着的纹身。
不过——
当初的她依旧是没能上手过。
她并没有纹容怀宴那个繁复至极的星芒图案,而是选择了自己所绘制的水墨海棠。
浓淡适宜的水墨画,缠绕着一缕如云似雾的绯色,神秘淡雅。
顾星檀用特制的笔在他腹肌轻缓描绘结束时,视线不经意掠过。
容怀宴随意披散在身上的薄绸睡袍,腰间松散系着,掩盖不住的变化。
又想恶作剧了。
她食指戳了下,慢悠悠地问:“这是做什么呢?”
男人轮廓线条优美的腹肌蓦地绷紧。
半敞的黑色薄绸睡袍遮掩下,冷白肌肤上,浓淡适宜的水墨海棠透着雅而华美的神秘感,花枝蔓延至接近到它。
容怀宴原本已经神态松散地躺在靠椅上,手背盖住眼睛,似是闭目养神。
蓦地睁开眼。
入目便对上了顾小流氓那双‘无辜’的桃花眸。
眼神无辜。
她指间又捡起一支干净画笔,落下时,轻得仿佛感知不到。
偏偏容怀宴却能清晰分辨出,细细笔尖每一根毫毛扫过。
此时淡而雅致的眉眼,仿佛平静海面上,燃着灼灼火焰的滔天巨浪,顷刻间便能吞噬一切,又回归于风平浪静。
许久之后。
那株渗透肌理,神秘清淡的西府海棠,可以想象,若是有高山白雪落下时,会是怎么样让人着迷的风景。
‘白雪落海棠’应该是极为雅致的景色,此时却成了靡丽又不为人知的秘密。
做了坏事的顾星檀很慢地收回已经不能用的画笔,又换回之前用的那支,刚准备开口调侃。
话已经到嘴边了,不经意对上容怀宴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眸。
一瞬间哑然。
沉吟几秒,大脑飞速转,于是很委婉的安慰:“就当是擦润肤霜了,避免等会纹身时,皮肤干燥,这样……”
卡壳了。
容怀宴轻描淡写提醒:“编不下去了?”
顾星檀破罐子破摔:“对!”
然后举起了纹身仪器,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望着容太太举起的皓腕,容怀宴重新往椅背一靠:“容某身娇体柔,请容太太怜惜。”
娇柔个——
狗男人真不要脸!
夫妻两个,一个敢纹,一个敢让她纹。
好在,容太太手艺确实很不错。
最后呈现的效果,甚至比率先画在上面的底稿还要惊艳。
这段时间,容怀宴纹身恢复完美,潋滟盛开的水墨海棠,缠绕着一缕淡绯色,浸透于男人冷白肌肤上,禁欲又神秘。
让容太太爱不释手。
晚上小手一定要放在上面才能乖乖睡觉。
容怀宴作为容太太的人形抱枕,没有拒绝权利。
一直持续到他去北城出差。
当天早晨。
容怀宴醒来时,旁边已经空了。
这么早就起了?
男人长指抵着眉梢,缓缓起身,随意环顾房间,视线蓦地顿住,只见——
落地镜前,摊开的黑色行李箱里,一抹纤薄曼妙的身影正端坐其中,歪着脑袋朝着他伸出纤细藕臂,披在圆润肩膀上的乌黑长发微微散乱,多了几分娇憨。
此时一副要抱抱的姿势。
让人难以拒绝。
容怀宴掀开被子,起身把她从行李箱里捞出来:“怎么了?”
标准考拉抱。
往浴室走去。
顾星檀先是抱着他的脖颈,依依不舍道:“老公,舍不得你。”
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她纹身的杰作。
容怀宴轻捏了捏容太太白皙手背,恍若随口询问:“哦?容太太舍不得什么?”
顾星檀没答,视线掠下——
男人睡袍腰间系带松散,那株她亲手纹上的西府海棠招摇绚烂,在春日的清晨,清冷又迷人。
她表情写在脸上。
非常好。
得到答案了。
容怀宴淡若青山的眉眼透着冰清玉洁,高贵冷艳,长臂展开,直接把小色狼推出浴室。
顾·小色狼·星檀敲着玻璃门:“喂,你连这种醋都吃?”
隔着磨砂玻璃门,男人声线低凉磁性,非常坦然:“被容太太发现了,我什么醋都吃。”
“你是什么品种的大醋坛子???”
“哦,容某醋精转世。”
顾星檀:“……”
行吧。
醋精牛逼。
等她抵达修复馆工作室时,忽而接到了微信消息——
男大学生:【不是喜欢桀骜不驯,又冷又野小狼狗吗,容某够冷够野够桀骜不驯吗?】
原来今早那一出高贵冷艳。
演得是又冷又野小狼狗?
顾星檀指腹顿了下,一语双关:
【是够狗的!】
*
北城,最大的会馆。
容怀宴结束公事,已经晚上。
接到许久不见的大学室友裴景卿的私人邀约。
除他之外,还有比较熟悉的裴枫,以及——谢砚礼。
四个人,两个已婚,一个求婚中,还有一个单身狗。
三对一。
自然选择了喝茶,而不是喝酒。
袅袅茶雾升腾,雅致包厢内,溢满淡而清透的茶香。
谢砚礼把玩着瓷白的茶盏,轻抿了口,似是随口询问:
“真纹了?”
“纹什么?”
裴家兄弟对容怀宴纹身这茬并不知情,下意识道。
容怀宴直接撩起衬衣下摆,大大方方给他们欣赏:
“我太太纹的,第一次动手,技术好吧?”
谢砚礼一头银蓝发色分外招摇,视线掠过那片雅致神秘的水墨海棠,难得没有反驳。
“不错。”
作为娱乐圈天才导演,裴枫不拍戏时就网上冲浪,自然知道容太太那上了热搜的#择偶标准#。
忍不住啧了声。
论起‘妻管严’,容某人绝对是鼻祖级别。
纹身都敢让初次动手的太太来尝试。
裴枫左边看看容怀宴,右边看看谢砚礼,凝眉思索两秒,忽而一拍掌,豁然开朗:“两位可以组合出道。”
“就叫‘叛逆老男人’。”
见两位大佬齐刷刷看过来,裴枫立刻改口:“或者叫‘狂野小狼狗’?”
下一刻。
裴景卿端起一杯热茶堵到他唇边。
生怕这个弟弟今日无了。
裴枫被烫得差点跳起来。
没被两位大佬送走,差点被他亲哥送走!!!
余光忽然瞥到容怀宴西装上挂着的淡金色怀表链,‘嗳’了一声,“容哥,你不是从来不佩戴饰品吗,这什么?”
“自从上次出了意外,每次出门,我太太都要让我随身携带这个她母亲留给她的护身符。”
说着,容怀宴将古董怀表拿出来,打开表壳上的暗格,露出里面一张叠起来的看起来十分古旧的红色护身符,仅仅给他们看了一眼,便迅速合上。
而后恍若轻描淡写道:“怀表也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
这次有了心情,也有时间。
抬眸看了眼腕骨上缠绕着淡青色佛珠的谢砚礼,徐徐道:“老二呀,除了那串佛珠,你太太还给你什么定情信物?”
谢砚礼干净明晰的指骨摸索着微凉的佛珠,慢悠悠道:“哦,她给我名分。”
另外两个围观群众忍不住笑出声:“嗨呀,容哥,输了输了输了!”
容·没有名分·妻管严·怀宴面无表情:“36色特制颜料没你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