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您这么坚决,心里是有什么法子了吗?”樱桃看着何慢玥说道。“我想先跟爹好好谈谈,也许他能听进去呢?我们父女俩这几年虽说不算亲密,但我知道他对娘心里还有愧疚,更何况我是何府的大小姐,他应该不会对我的想法置之不理。”何慢玥越说越自信,“走,咱们现在就去见爹。”
何府的家主,也就是何慢玥的父亲,是当朝深受皇帝信任的礼部何尚书,名为何百川。何尚书早年并不算寒门苦读,家父是做生意的,虽说没有富可敌国,但是养上好几个孩子和小妾还是没问题的。何百川是家里的长子,是他父亲内定的生意继承人。只可惜何百川对生意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反而整天读书作诗,做的都是文人才子才喜欢的事。后来科举,何百川拿了个榜眼。准确来说,这个榜眼本来不应该让何百川拿,因为他一般才智平平,唯独作的一首诗让当时的皇帝赞不绝口,赐了他榜眼和一个从五品的官职。从那开始,何百川在官场滚哒了二十年,如今也成为了一个从二品的礼部尚书,可见此人并非庸才。当然,何百川在官场上也得到了助力,那就是他的嫡妻,也就是何慢玥的母亲李兮,是当时李丞相的庶女。为了保存自己的面子,李丞相时不时也帮上何尚书一把,直到两年前李兮因病去世。
何慢玥带着樱桃来到了府里的主院。在门口守卫的侍卫行礼道:“大小姐,需要通报老爷吗?”何慢玥点了点头。那侍卫一抱拳,转身向院中跑去。片刻后,侍卫跑了回来,站会原处,禀报道:“大小姐,您可以进去了。不过祁夫人也在里面,老爷叫我告诉您有话快点说。”何慢玥听闻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父亲什么时候这么不识时务了,竟为了一个刚扶正的小妾对自己的嫡长女甩脸色。”
进了书房,何慢玥见到自己的父亲正在书桌前作画,却不见祁夫人的身影。何慢玥行了礼,叫了一声“爹”,何尚书这才放下笔抬头道:“玥儿,坐吧,有什么事吗?”何慢玥乖巧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说道:“我想出府。”何尚书一滞,随即说:“怎么,是府里亏待你了吗?有什么想要的或者缺什么都给祁夫人说。”何慢玥摇了摇头,掷地有声地说:“不是府里亏待了我。父亲,您当初也是有名的才子,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差。这几年您和母亲对我的教导也让我学会了许多东西。然而,我成天呆在府里,没有交到过朋友,也没出去开过眼界。作为何府的大小姐,这对于我的成长来说非常不好。一个大家闺秀不止要熟知女德,更要把眼光放长,不把自己局限于有限的知识中。”听着何慢玥有条有理的分析,何尚书本来要坚决否定的心迟疑了。这几年何慢玥的确很少出府,这样是不是真的有阻于一个大家闺秀的培养?
看到何尚书迟疑的脸色,何慢玥心中一喜,刚准备继续说服,却被一道突兀的女声打断了:“大小姐啊,我明白你的心,因为每个小姐都经历过在家待嫁的时期。虽然是苦闷了一点,但不让你出府都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让你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如何做人妇,以后一定会苦尽甘来的!”一个长相极端娇媚的女人婀娜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正是刚刚被扶为何府正夫人的祁玲珑。说着,她还含情脉脉地看了何尚书一眼,继续道:“你看,我现在作为你爹的夫人,每天是多么快乐。是,以前苦了点,但现在能作为何府的女主人为何府效力,真的是一切都值了!”
祁玲珑是户部祁尚书最小的庶女,当初嫁给只是正四品的何尚书算是低嫁了,谁知何百川在官场上能爬那么快。祁玲珑绝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甚至连小家碧玉都不算。那一张脸长得娇媚至极,一眼都能看出来不是个正经人。不仅如此,祁玲珑对管家也一窍不通,自从成为了正夫人,管家的事情都被她扔给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嬷嬷们。
听到祁夫人此番言语,何慢玥真是脸都黑了,道:“夫人的意思是,您自从嫁到何府里就想着这正夫人之位了吗?”祁玲珑一脸尴尬,连忙道:“哎呀你这孩子真是想多了。我就是想说我对于能成为正夫人感到无比幸运,而如果当时我没有乖乖呆在家里学习女德,我怎么会胜任得了当家主母的职位?”何慢玥咬着嘴唇转头哀求地看向了何尚书,只见他原本有的那一丝迟疑已经消散了。“玥儿,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作为何府的嫡女,你以后嫁的人必定非富即贵,并且以你的身份,一定会成为当家主母。现在你必须静下心来学习妇道,这样以后你才能胜任主母的位置,不给何府丢脸!”
听闻,一丝绝望浮现在了何慢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