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快马加鞭赶回府上,来到李傕卧房,只见李傕躺在床上,此时正处于昏迷之中。
路途颠簸,使得李傕那原本白净的面孔显得更为苍白,缠绕在左侧肩胛的白布仍有少许暗红色血液渗出。
见到李傕变成如此模样,李炎不由得眼圈通红。
围绕在李傕床前侍候的仆人侍女见到李炎来了,赶忙退让到一边。
李炎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去吧!”
过了片刻,李炎便见刚才去找自己的那两个护卫,领着曾经给自己看病的那位薛太医进来。
李炎起身朝薛太医行礼道:“还请太医救我父亲。”
薛太医倒也不废话,点点头:“且让老夫看看将军情况,老夫定当尽力而为。”
薛太医熟练的解开李傕身上缠着的白布,一番处理后又换上新的,再次包好。
为李傕把脉过后,薛太医方才起身摇摇头道:“公子,将军伤口淤血,脉象紊乱,情况不容乐观,恕老夫技薄,无能为力了。”
虽然李炎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闻薛太医如此说,也不由得心头沉重。
这薛太医乃是朝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若是连他都无法医治李傕,那李傕恐怕是真的难以活命了。
虽然当今世上医术最为高超的张仲景与华佗或许能医治李傕,然则如今天下纷乱,路途不通,又不知那华佗、张仲景身在何处,就更谈不上请他们来救治李傕了。
李炎心有不甘的道:“薛太医,若是如此说来,我父是否再无机会醒来?”
薛太医见李炎如此问,沉吟片刻方才道:“公子,依如今情况来看将军恐难苏醒。”
顿了顿薛太医接着道:“老夫略懂些针灸穴位,虽有一法可使将军清醒,只是若用此法,七日之后将军便再无救治可能。”
“清醒七日?”
李炎没想到薛太医还有这种本事,只是用了这种办法的后遗症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李炎叹了口气:“薛太医,若是不用此法,我父能保住性命多少时日?”
“尚能保存生机十五日至二十日。”
十五到二十日?以当今的交通通讯水平而言,李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十五到二十天之内找到那虚无缥缈的张仲景与华佗了。
有如让李傕这样浑浑噩噩的做十多天活的死人,还不如让李傕正常的活上七天。
想到此处,李炎一咬牙向薛太医拱了拱手:“且请太医施展让我父亲清醒之法。”
薛太医点点头,轻叹一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便开刺激穴位。
李炎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薛太医方才收手,随着薛太医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噗!”
李傕吐出一口暗红淤血,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李炎见此,赶忙快步走到李傕床前,用手掌轻轻为李傕拍背。
李傕睁眼看见李炎,一咧嘴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
见此,李炎心中一酸,拜倒在李傕床前:“孩儿不孝……”
薛太医看见这一幕,摇了摇头,挎上药箱,默默的退了出去。
“七天时间?”李傕听完李炎所说,不但不恼,反倒是笑了起来。
李傕笑骂道:“还算你个小兔崽子识相,如若是你真个让为父做十多天的活死人,老子非揍你不可。”
李炎见李傕如此说,不由得更为心酸,差点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一番交谈,李傕也基本了解了李炎在长安的情况。
得知董卓要升任李炎为平西将军接替自己驻守凉州,李傕不由得脸色有些阴沉。
沉吟片刻,李傕方才叹息一声道:“炎儿,你可知为何董太师会让你接替为父兵马呼?”
李炎心中也是疑惑,见李傕如此问,摇摇头道:“对于董太师拜吾为将之事,孩儿仔细思索却不得其解。”
“只因当今凉州军中能完完整整接替统领为父部众的仅你一人而已。”
李炎听李傕如此说,也是一愣,开口道:“父亲,太师部众之中,吕布、张济、郭汜、樊稠、等人皆是将才,为何却是只有我才能统领?”
李傕冷哼一声:“为父部下五万兵,马其中五千乃是为父出仕之时便统领的陇西子弟兵,最为忠诚善战。”
“又有两万五千人马乃是自雍州招募,其统帅长官多为我雍州豪族出身,纵使董太师亲自出马,一时半会也难以彻底降服,那吕布不过一介背主匹夫,岂能得我陇西士族拥戴。”
“张济虽是有点本事,然张氏与我陇西李氏向来不和,张济若来,必将引发混乱,太师亦是知晓此事,自然不可能让其统帅为父部曲。”
“郭汜、樊稠等辈不过普通豪强尔,威吓羌胡或许还可以,要想统帅西凉士族,他们还不够资格。”
李炎心中苦笑,自己这些时日心中烦乱,倒是险些忘了这是一个门阀大族为尊的时代,寒门子弟纵使是才能再高,也很难得到发挥。
这也得以解释为何董卓死后,李傕、郭汜等人方才攻占长安,樊稠就被李傕轻易干掉,张济也只得带着本部人马离开长安去了宛城。
即便是郭汜也是隐忍了一番取得李傕信任,直到李傕允许郭汜开府募士之后,郭汜才有了与李傕一较高下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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