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尸骨......”
“我将他埋了回去,还立了块碑,毕竟拿了他的东西,总要让他安息。”姒扃见我神色有异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我摇了摇头拔下簪子,将先前我塞在铃舌周边的小石子清理干净还于他道:
“这铜铃同公子有缘的紧,公子还请收好。”
姒扃点了点头,将铜铃重新缠回手腕,那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惊奇道:
“先前未曾响过,只当他是个哑铃,现今它竟做了响,声音还算好听。”
我听到这铜铃声不免引起我哀思,遂站起恭敬向他道:
“若无他事臣下先行告退,明日公子离去,臣下不便送行,只当愿公子一路安好。”
姒扃点了点头,看我将要出了房门叫到我,站起向我走来道:
“女郎万事小心些,若是遇了险境,传信给我,我自当接你回夏。”说着从怀中递给我一把匕首道:“拿去防身用。”
我接过那把匕首,道了谢,回了我房中开始打量这器物。见其做工粗糙尾端却挂着一块圆形玉牌,玉牌上刻着我识别不出的图腾,我手摩挲着这块玉牌,辨认着其纹路。
“这是斟寻氏族的青鸾图腾”
我听到角落里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手攥紧了握在手中的匕首,多点了几盏烛灯才看到幕帘后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寒明,她道:
“你手中那物什可最好不要沾血气。”
我松开攥紧匕首的手,她坐与我面前面前,我道:
“巫女前来找我作甚,我可没有换命的交易做。”
“你是没有,我来找你,是做别人的交易。”
我皱眉不解看着她,她笑出声,活像一个疯子,她凑近我低声道:
“你这双眼睛生的好看,应不是你的吧。”
她这话倒是说得奇怪,我这眼睛生的这模样是缘于小时生的一场大病,病被医好后右眼受损成了这种混沌的灰蓝色,视物未受影响,反而还能看见了寻常人瞧不到的东西,她见我神情木然又道:
“这兖婆做事倒是做的滴水不漏,瞒你瞒得仔细,自然,我除了做些交易,旁的不多言,有人出了高价,来取你的腕血。”说着她将一小铜瓶递交给我:“我便不自己动手了,取完我就走。”
我手持铜瓶略有犹疑,心中存着许些疑问,她自拿过我的手,用发间的簪子,在我腕处割开一道,将血存于铜瓶之中,血满铜瓶后,她的手覆上我腕处,再拿开时伤口已然不见,她收起铜瓶起身要走,又回头道:
“我与你也是旧相识,那不如告诉一件你关于淮奴的事,他就在你身边。”
我听她此话愣住,她竟知道淮奴,她还说同我是旧相识,可我并不记得同她见过,思索间屋子里已早不见了她的踪迹,仿若她从未来过。
我稍作反应,低首看向手中的匕首,掂量了一下抽出来看,凭着刀刃上刻着一串寒文,认出这是先前我常用的匕首,只不过换了个刀鞘,多坠了个玉牌。
犹记得,当年的淮奴才智过人,权倾朝野,遭人妒忌。而后他为我怒杀朝中七位重臣之事传遍,世人当是找到他的把柄,有人竟以我之性命做要挟,诓骗他饮下毒酒。
我知此事,怒杀进那人族城,满族上下,未留一人,夜风袭面,带着血腥气。那晚千鬼哀号,带着怨气向我袭来,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刻,想着日后夜夜梦魇,便当作我的惩罚,自也坦然。
可我却未想到,淮奴会挡于我面前,为我献祭了他的魂魄,以安抚两千亡魂,在我眼前他如满天辰光坠落消散,成了我久久不能自解的心结,那之后我便将此匕首一同埋进了淮奴墓中,身上再未带过一件利器。
铜铃,匕首,还有先前姒扃曾对我说过他早便见过我,我那时只当是醉话,而今看来却是早有迹象,想着寒明的话,按住乱跳不止的心,推断出姒扃便是淮奴。
可那时我亲眼所见淮奴魂魄散尽,我寻了好些地方,找了好些办法,皆道淮奴重在世为人终是奢望,这寒明的话又有多少可信?
脑中一时乱做一团,攥着匕首坠着的玉牌才稍稍安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