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723年·有鬲氏族落】
从磬钕阁出来,心中仍是久久难以平静,鼻尖似仍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是我太久没沾染血气,所以不习惯了吗。
“阿苏可是不舒服?”
听到姒扃的声音我略略稳下神来,他的声音莫名让人舒心安定,我抬首望向他报以浅浅一笑道:
“无事,这次来还是有收获的,是好的。”
姒扃叹了口气,手轻弹了一下我额间,于面罩相碰发出轻响道:
“阿苏,别总这般紧绷着,若是不想,不喜欢,不舒服要说出来,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他这番话直直撞进我心里,几百年来他是头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我应是知晓的这世间所有好听的话,都是不能轻信的,这也是师君先前教会我的,可偏偏这句我就想信一次。
姒扃揉了揉我的头笑道:
“愣什么神呢?接下来阿苏想去哪里?”
“回西淮山。”
“好。”
他同我并肩走着,我悄望于他,从前的那个孩子现今长的比我高了许多,此刻我总希望他不是师君淮奴,是夏王室的小公子姒扃,这样我似乎能离他更近些。这般想着眼前却又浮现出源深跪坐在他身上的那个场景,我敲了一下眉心,暗骂自己怎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阿苏,源深同我不是那种关系,仅是好友罢了,他生性如此,开始时我也是不习惯,但发现反应越是激烈他越来劲,后来就由着他去了。”
“那今日我看见.......”
话从口出我才意识到不该问的,无论是师徒还是君臣我都没理由去问这件事的,我越界了。正想着该如何遮掩过去,姒扃似是笑了一声解释道:
“是他胸前有一副红梅图,让我帮他补色,他轻浮我随意,才有了那样惹你误会的一幕,本想叫住你解释的,但你逃得太快没来及。”
他不该解释的,他的解释无疑给我那越界的念头注了养液,任由其在我心中疯狂滋长。
“师.....公子来此,不会担心被发现吗?”
“我拟了信回去,说要这方安定后再回,姒不降应是盼着我永远回不去老丘自也同意了,军中事物由任伯阳压着,若有事梓呙会来传信。至于这西夷各族落,他们自己现今乱作一团,何来闲心顾得城中多了一人。不过.......”姒扃说着微俯下头,与我凑近了几分低声道:“我现今同西淮谋君同行,多少有些引人注目,西淮谋君可要护我周全。”
我被他忽然凑近扰的心神不宁,错开他的视线稳着神道:
“这是自然,臣下定会护公子周全。”
“那便好。”
这般一路间说着些话走到西淮山上,行至半山腰处忽围上了一圈人,我下意识将袖兜中的匕首拿出握在手中,为首的一少年带着面罩,咬着果子扛着一把刀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番道:
“来找西淮谋君的?”
“是。”
我将匕首又放回袖兜中,对此人起了兴趣,想着顺着他他会如何做,他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丢掉手中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伸出手来道:
“留下钱财就让你过。”
“西淮山上何时有了山匪?”
听到姒扃这般一说,少年淬了一口道:
“呸,谁是山匪,爷爷是西淮谋君的徒弟,你们看我师君,总得先讨好讨好我这做徒弟的吧。”
这少年倒也真能掰扯,且不说我从不收徒,就算收徒自也不会收他这等粗野莽夫,不过倒不能由着他坏了我的名声。
“你是西淮谋君的徒弟,可有何凭证?”
少年一怔,摘下覆在面上的面罩道:
“这就是凭证,这是我师君给我打造的,师君一向不轻易露面,以面罩覆面,作为徒弟自也要如此。”
他摘下面罩才看清他倒是生的样貌看着颇为顺眼,一旁站着的人悄声向他道:
“他们也带着面罩,你这个没多少说服力啊。”
少年推开他,“啧”了一声道:
“我这个是真品,能比?”
姒扃嗤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小块金子递给少年道:
“回去吧,别拿着西淮谋君的名号行山匪之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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