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倒是。”天明竭力做出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
有人来了么?三娘?哑奴,或是阿赐?不对,三娘现在应该跟着二叔,二叔也没那么简单让三娘回来,哑奴亦是。阿赐……以他的心智,明显不能从田仲的手里脱身,那么,另有其人。田言起身,走向门前。这种时候,也只有墨家了。高渐离,大铁锤,除此之外,墨家还下了多重的注呢?
“你们,还不开门么?”田言站在门后,“既然别人并不是悄然而来,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怕你们联手,而且,你们只是听到了动静,却是没有人来传信,其中所代表的便是……他们连传信的人都没有办法退出战局便被打倒。你们觉得,凭你们两个,能挡住他?说不定还要白丢性命。”平静的言语,毫无破绽的分析,带来的是言语中不知不觉的压迫感,开门,已是必然。
“嘭!”天明一脚将院门踢开,既然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在乎这一下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门后之人,却是田言。
见到一脚踹门的天明,心中错愕一闪而过,虽然知道墨家的新任巨子非常年轻,估计也在十五左右,但真跟悬赏令上那十二三岁一般,却是未曾想到的。
“农家田言,见过巨子。”田言行礼,轻声道,“但巨子如此行径,是否有失风度?”
“如果风度有用,要我砂锅大……”当看到田言眸中开始浮现金光的刹那躲在天明身后,“要我大宝剑有什么用!”
“你可以,”两柄剑影直至田言眼前,散出的剑气刺得她眼睛如被剑锋掠过,却丝毫未伤,“多看一眼。”
是他?墨家的新任,而且并非傀儡人物的巨子。传言中独战阴阳家三大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这内力,根本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是田言唐突了。只是这位小姐语出惊人,有些诧异,故而不由自主。”田言朝他们身后的任垚抬手一礼,“田言向这位小姐道歉了。”
“小姐?”任垚越想越气,我性转就算了,还被叫小姐?阴恻恻的开口,“那你可真是一柄好剑啊!”
气势,变了。田言看着眼前的两人,在任垚从天明背后出来的那一刻,两人的气势彻底变了。天明她可以看出来,在蓄势。而任垚,那突如其来的自傲,那双眼睛就如同在说,你不用藏了,我全都知道。但那双眸子虽然不同总让她有种和阿赐突然认真起来时有种相仿的感觉。就像是……犯病了。“妹妹说笑了。”
“你那双手也是一双好手,你可以试着出手。”任垚紧盯着田言的眼睛,“不想试试么?”
田言藏在袖中的手缓缓张开,却又重新握住。哪怕没有运起内力发挥出秋水明眸她也能透过任垚的眼睛看出面前的这个女孩是真的看穿了,真的知道了,仿佛在她的眼前,什么东西都藏不住。或许那气魄是假装,但她是真的知道。
“不想试试,墨家的巨子有多强么?”再次开口,却未曾发出声音。
果然。田言阖眼躬身,拱手道,“先生说笑了,虽然对巨子只是惊鸿一瞥,但田言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知道巨子对蚩尤堂内可能发生的事心生急切,但巨子想必也对我的弟弟,田赐的实力有所听闻。”田言缓缓开口,有一件事,无论是对她,还是田赐,都已势在必行,“我可以让阿赐停手,甚至帮助墨家,只求,能留住烈山堂。”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主导权不在她手。
“你可以任田赐出手,”任垚拉了一下天明,两人出门,“我们送他上路。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跟上来。”随着步伐俞远,“不过……现在离黄昏,不是还远么?”
连这都知道么?田言藏在袖中的手紧扣,直到感受到留下印痕方才长出口气,跟上。
“看来,我们似乎来早了。”四季镇内,盖聂走进一茶馆,喊了一壶茶,却未曾浅涿半口。
“不过,似乎颇有意思。”卫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随后扫视了四周一眼。
樊哙看着杯中的绿叶,自己的倒影,一双眼眸阴晴不定。
许久,掌柜的似乎得到什么消息,走上前,“几位客官,小店就要打烊了,如果要品茶……”掌柜看了未动分毫的茶壶一眼,“还请明日吧。”
“现在,还有赶客人走的么?”卫庄起身,看了掌柜一眼,并未多说,朝门口走去。
“我们走吧,”盖聂拍了拍樊哙的肩膀,将在愣神的樊哙激醒,“掌柜的,茶,很好喝。”说着将几枚铜钱放在了桌上。
茶,真的很好喝么?掌柜看着未动半滴的杯盏,将之收回,恢复如‘常’。
三人的身形在四季镇内消失,于无人发觉之处出现。
“抱歉,盖先生,刚刚失神了。”樊哙脸上满是歉意。
“不必,不过你如果一直是这种状况,待会得小心了。”盖聂摇摇头,“这里,已经有人布局,而且,所有人都是。”
“毕竟这四季镇,是前往大泽山,炎帝六贤冢的必经之地,无论是朱家,还是田虎,亦或是其他人,在此设局都不出奇。”卫庄靠在墙上,微阖上眼,“现在我们要做的,不过是等。”
就快……到了么?樊哙紧了紧手中的长枪,那抹黯淡,未曾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