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的盖聂,“似乎我们都算错了一步。”
“嗯,”盖聂压住肚中的响声,“我们都太相信他了。”
当暗门轻响,剑握在手,杀意已起。
食盒先入,人影方至。任垚做贼似的进了门才出了口气,“大叔,二叔,现在他俩都被情所困,可怜呐!”
“今天可有收获?”盖聂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出筷极快。
“天明找月神要了东君焱妃。”说什么世界之大,讲什么大半个秦国,谈什么真人聚仙丹,哪里比得过焱妃呐!任垚朝着两人挑眉。
“东君焱妃?还真是一个久违的名字。”卫庄说着又多吃了一口,“当年东君找上我时,六指已半截入土,我只是补了一剑,还给他留了生机。随后燕丹就成了墨家的巨子。”又挑起一块糕点给任垚,“看样子燕丹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干净。”
“六指黑侠不死,怕是也没有那件事吧。”盖聂放下碗筷,“东君焱妃,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前一秒做完交易,下一秒就想对我动手的人。”卫庄亦是放下,“或许,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摒眉之间越看任垚的眼神越是诡异,“你觉得这也可以试一试?”
“燕丹之所以能逃离秦国,凭借着东君在阴阳家的地位。以此为基点,可以一试。”盖聂冷声道,“不过这样一来,燕丹会被钉死在史书上。”
“反正,死人无法为自己辩驳,不是么?”卫庄看着任垚将食盒收拾,“只要东君信了,既然燕丹的枕边人都信了,墨家会不信么?”
“那我走了?”任垚眨巴着眼睛又偷偷摸摸的跑路。
“她或许是不在意,可我总感觉,她每一言都诛心。”卫庄颔首道,“也不知道她今天惹了多大麻烦。”
“这不是我俩为她定下的成长路么?让她每一抉择,每一言语,皆成真。”盖聂言语中却有些无奈,“从摄住胜七开始,她自信似乎增长得有些太快了。”
“一把火烧了大半个农家,压着整个农家低头。又当着始皇帝的面说大厦将倾。到了现在……”卫庄敛去杀气,“置身于我们的杀气之中都已仿若未觉。成长得岂止是有些快,简直就是膨胀了。”
“再养一阵。”盖聂断然开口,“让她胆大包天,才不会藏着掖着。”
“胆大包天?”卫庄玩味道,“始皇帝容得下?”
“师弟,只要她足够有用,陛下比你想象之中更能容人。况且……”盖聂悠然道,“她一直很规矩。”
规矩倒的确规矩,不过无论什么都只是学个半斤八两,勉强能用。对人对事却是那种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小破绽,他人皆放过,她却使劲抓着小事借题发挥直到成一个大窟窿。偏偏以破绽反推过去,却好像没什么错一般,剑走偏锋到了极致。
“当她某一天发现自己不经意一言能决万人,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生死时,”卫庄眸中似乎有些心疼,“她还能如此恣意么?”
“那已是日后的事了,小庄。”盖聂躺在床上,“人都是会变的,若她……只当是一场戏,本就未曾在意呢?”言语中却是纠结,“农家一炬之下葬身数万,你可曾见她有过难捱?”
两人皆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