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楠在说出这句话时表情很平静,但谁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能真心心平气和问出这种问题的人。
在赤鸢堡的时候,她对陆军协会的人下手不但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把其中一些领导者挫骨扬灰,和幸存者结下了血仇。
如果丹森·提里安在这种时候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那么无论如何,他都是在承认他背叛了王室。
程芸看出了这点,不过碍于自己的法尔隆领主身份,她并没有多嘴。
这是属于他们的事情。只要结果不偏离轨道,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她也由得瑟楠去争面子。
“这不是叛乱,是革命。”
听到瑟楠的话,第一个给出回答的不是丹森·提里安,而是一旁的安格雷斯。
程芸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说话:按理来说,爱国委员会和陆军协会之间也有仇隙。尽管双方在“革命”这个立场上一致,但他本来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出头。
看来,安格雷斯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理想主义者。
“逾越。”
听到安格雷斯出声,瑟楠果然皱了皱眉,面带不悦。
“你是提里安将军的部下?他没教会你规矩吗?”
“错了,我们不是丹森·提里安的下属,而是爱国委员会的人。”
“爱国委员会……?”
瑟楠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但没得出结果。
她并不知道下科雷西亚的陆军协会军队已经分裂,而因为爱国委员会的行动并不起眼,她之前也对他们没什么印象,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骂她就是个僭位的暴君。
“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都是一伙人。毁坏朕的财产,杀戮镇的子民,这就是你们的革新?”
安格雷斯一直都想和瑟楠正面辩辩经,抒发一口心中的恶气。现在正好给他找到了机会:
“提出这个问题的不该是你。我倒要问问,如果不是——”
“安格雷斯。”
玛莉用手肘撞了撞安格雷斯,示意他不要冲动,乱给程芸添麻烦。
安格雷斯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还是看懂了同伴的眼神。
等到这里,一直在想着什么的提里安也总算开了口:
“瑟楠亲王,陆军协会的意图如何,您其实很清楚。如果您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您也不会在王都对我的同袍大开杀戒。所以,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说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既然您坐在了这里,就代表您想要谈出东西来——我们亦是如此。”
“……”
瑟楠最好的谈判砝码就是近卫军的马蹄铁和刀剑。可因为被程芸死死拿着把柄,她却又偏偏只能在这里保持克制。
这种空有力却无处使的感觉让性情急躁的瑟楠相当不高兴——尤其是在听到丹森·提里安对她的那个称呼后。
“丹森·提里安,朕不是什么瑟楠亲王。朕是女王,赤鸢王国的女王。”
“如果我在您的眼中还是一个愿意为赤鸢王国赴死的老兵,那您在我的眼中,就仍是未及总角的瑟楠·塔拉斯·图尔南亲王。”
丹森·提里安摇摇头,语气平淡地化解了瑟楠之前的语言陷阱。
“现在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与加入王国军时的誓言背道而驰了。世事总会改变,而我们选择的是一条与之前迥异的道路。”
“如果这是条死路呢?”
“若是那样,我们也无怨无悔。而且,如果真是死路,您恐怕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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