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的纸张,示意跟着的人拿过来,这一拿过来他就明白了了这是谢松的杰作,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手漂亮得让人嫉妒的行书,还有其中一段说到君子的品性,有那么一两句怎么看都像是在指责他昨日的行为。
被抢过纸张的学子看到他面色不对,赶紧过去把手稿抢回来道:“这篇君子赋可和你梁行无关!”
此话一出在场的各位都觉得是一语双关,梁行更不会听不懂,他将折扇一拍,一下子铬到手,又疼又不能输面子,只好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什么跳梁小丑也在爷面前撒野!”
那个说话的学子明显面皮薄,他涨红了脸道:“总也比你光天化日之下为难人家小姐强!”
这一下子又绕了回去,谢松有些头疼,他不正大光明地写一篇文章来抨击梁行,就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青枝是姑娘家,这是个名声大于天的时代,如果未出阁的姑娘被毁了名声,以后怕是遇不到良人了。
梁行会意,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腔调道:“原来这是写来抨击我的,我当是什么绝世好文章,也不过是拿着文字掩饰的骂大街!”
“你!”谢松才感觉到老夫子的赏识,就被贬低了自己的文章,心有不甘。但是转念一想这人原本就不顾礼义廉耻,要跟他论君子赋,岂不是对牛弹琴。
这样一想他面色稍微好一些,旁边的学子七嘴八舌地在帮他回怼:“怕是梁公子没办法写出来这种绝世好文章了!”
“梁公子知廉耻还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老夫子才夸赞谢松这篇赋写得好,还要抄录到书阁里去呢!”
“谢兄都不屑与这般人物交谈!”
同窗之间大多都以“兄”相称,但是这里所有人对着梁行都称呼他为梁公子,梁行原本也是皮厚,没去在意这些称呼问题,但是一听到老夫子夸赞了谢松的文章,嫉妒之心顿起,而那句谢松不屑与他交谈更是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梁行一气之下夺过手稿撕个粉碎,周边的人都被他的动作吓到,一时居然没有想到去骂他。
“不是要抄录吗,看你怎么写出第二篇一模一样的君子赋!”梁行解气地嘲讽着。
“你疯啦?老夫子都说了要抄录的!”有人回过神不敢相信地道。
梁行贱兮兮地凑到谢松面前一耸肩:“不好意思啊谢兄,手滑了,毁了你的传世大作。”
谢松忍得辛苦,他紧握的拳头垂在身侧,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给这张脸来上一拳。
“怎么,真的不屑与我说话?”梁行就是不知死活地往前凑,垂眼看到谢松紧握的拳头,瞬间来了兴致:“怎么着,只读圣贤书的谢大公子,想打人?”
“你这个文弱书生一拳下去我可能没什么感觉。”
“不说话?”梁行眼珠子一转,又重新拿起来折扇一展:“说不定日后一家人呢。”
谢松忍得痛苦,原本决意不跟此等小人多说一句,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越说越过分,一听他话里又带上了昨日之事,实在是气得面部狰狞,正当他要打人的时候,屋外突然有学子叫道:“老夫子回来了!”
梁行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围着的人群一哄而散,众人都拿起自己的书。
谢松一腔愤怒没地发,胸中郁结,连书也看不进去。这时有个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学子将几张纸递给他:“谢兄,这是刚刚听大家朗读的时候我记下来的。”
谢松接过一看,除了有几个错字,整篇内容与他的手稿没有差别。
“谢谢。”
“谢兄日后必成大器,不必把这种小人放在心上。”那学子安慰道,这时候老夫子进来,看到一地碎纸没有追究其他事,让人捡起来。
谢松点点头,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下午在书阁抄录的时候看到知尘,他不禁问道:“青枝的事?”
“娘不知道。”知尘靠着书架,面上没有一点波澜,“我让碧兰也不要往外说。”
“虽然知道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胸中还是有一股恶气。”谢松一边抄着一边揉揉胸口,也没有多说上午的事。
“疯狗咬人,若是单单欺负你倒也没有那么多事,可他偏偏又提——”知尘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上午的事你都知道了?”谢松一下就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别冲动。”
知尘合上书,对着窗外展开一个温柔的笑,阳光洒在身上,看起来温和而克制。
他缓缓开口:“自然不会冲动,这不是马上就要休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