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卤牛肉,“听我一句,别因小失大,郑大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除了几位皇子和皇太孙,放眼整个朝廷,谁的地位还能越过郑大人去。”
终究不是他的心血,他不心疼。
让林成心疼舍不得的是,郑大人还看上了水师的副教头。
那个黑脸副教头话不多,论水性,在水师里头他是第一位,正经的教头都比不上他。
更重要的是,黑脸副教头是苏家的女婿,也就是说,他是苏玥的姐夫。
郑大人要了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跟着郑大人飘洋过海下西洋。
吃完了咸香鸡,吃完了卤牛肉,喝完了一壶烧酒,林成起身喊了一声店小二,“结账。”
这么快就结账了,布阵使大人还没有吃完呢。
布阵使忙着吃香喷喷的卤牛肉,余光不自觉地瞥了瞥林成。
只见旁边的云杉付好了银子,林成回过头告辞,“布阵使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两步。”
林成大袖翩翩地走了,布阵使忙小声叫住店小二,指了指渐行渐远的背影,又指了指他面前的碗碟。
有钱在得月楼干了多年,哪里不懂布阵使的意思,“林知府说了,各付各的。”
布阵使差点被刚塞进嘴里的卤牛肉噎到,这林知府也太小气了。
鲤鱼巷的小院,傻大个蹲在院中,拿了树枝看木头上的蚂蚁。
因常年潮湿而腐烂的木头上,一个一个的蚂蚁正忙着把粮食从低处搬到高处。
“鲶鱼精,鲶鱼精,河里来了个鲶鱼精……”傻大个歪着头,唱着大街小巷的孩童们都会唱的歌谣。
“好玩,好玩。”一阵哗哗哗的拍掌声,傻大个一边说一边拍掌。
一股难闻的药草味从小院的屋子里钻出,从窗棱里飘出,随风飘散,傻大个用手擤鼻子,打了个喷嚏。
黑乎乎的药草水浸过老伍头的双脚,浸过老伍头的小腿,也浸到了老伍头的心里。
合适的水温令老伍头微闭着眼,心里舒服了许多。
神医的话不合时宜在耳边响起,“你的腿再不治,最多只能活三年。”
老伍头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仔细盯着药草水面下的腿看,木桶里的晃动的水波静下来,他看清楚了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腿。
皱得像老树皮的皮肤,发黑的脚趾,原本白净的脚趾甲在一块一块地脱落,这哪里是腿,分明就是一块朽掉腐烂的木头。
神医给了他药草,叮嘱他每日用药草水泡脚,可以减轻症状,可好像没什么用,他的腿分明在恶化。
老伍头内心不安起来,他的腿再这么烂下去,他的命也不长了,他作为太子养在民间的杀手,知道太子太多的秘密。
郑大人来了广州城,太子送来密信,让他盯着郑大人。
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出摊了。
“傻大个。”老伍头大喊。
外面没有回应,老伍头气急提高了音调,“傻大个,你给我死过来。”
傻大个拿了树枝过来。
“去!倒洗脚水。”
傻大个打了个喷嚏,把黑乎乎的洗脚水泼在院中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