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过神来。
长玲方才发现她家娘娘此刻眼中泪水悄然滑过脸颊,流至下巴,却见她用指腹撩了一下下巴道:“不碍事。”便将药端了一口饮了。
长玲心里一阵心酸,这药该是很苦的,却见她家娘娘喝得眉头都没皱,想来大约她心里比这药更苦吧!想到当年,皇帝还亲自一口一声“可苦?”地喂药,她还觉着她幸福极了。如今,她心里又何尝不感叹世事无常。
长玲接了药碗在桌上放了,将窗帘放卷了下来,才又端了药碗退出了房门。
孟菲菲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想再躺回床榻再看书却已然没了兴致,便取了张宣纸给陆煜泽写了封洋洋洒洒的告别信,又将那信折成了一个纸鹤,将那纸鹤就放在了房里的紫檀木桌上。心想着,若是有缘读了,就当告别。若是无缘,不读也罢了。
接到圣旨已是三日后,孟菲菲的风寒倒是好了很多。
长玲等人早已收拾好了金银细软,长珑与长玲感情好,要跟着孟菲菲一起走。奶娘与初静也是离不得,也是要跟走的。小胖子似是十分喜欢她这位皇后娘娘似的也死活要跟着她们。其余的人见着皇后失宠失势,已是各自找了更好的去处。
五人带着小初静领了圣旨便由几名御林军兵士的“护送”下出了宫,瑶光寺离皇城并不十分远,乘马车大约一个多时辰便能到了。
一路上,马车颠颠簸簸地走着。小初静还小,似乎还不知道她们正在经历的是什么,似是十分兴奋,在奶娘膝盖上咿咿呀呀地自言自语,时不时挥着小胖手去撩马车的帘子。
长玲、长珑和奶娘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反倒孟菲菲一脸悠然自得地坐着,时不时也同小初静似的撩开马车帘子瞧瞧外头的景色。
初春,路边晚开的红梅还未凋谢,却有几枝不知名的树上已开了满树粉红色的小花。
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小雨,这两日天却放晴了,若不是有那几个骑着马的御林军跟着,孟菲菲定要下了马车带着小初静去那花树下撒撒欢。
不多时,便到了瑶光寺。
果然如孟菲菲所料,瑶光寺的守卫很是松懈,她们去时,两个已有点年纪的兵士正坐在一旁的桌椅上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乍一看到孟菲菲等人,又望了眼身后的御林军,方才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酒渍跑上前来道:“将军,今日送来的是哪位贵人?”
带头护送的御林军士兵名叫荣玉如,名字听着像个女人,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高大个儿。听了那瑶光寺守卫的问话,凶巴巴地伸手指了指孟菲菲答道:“这位乃前皇后娘娘!”又指了指初静道:“这位乃是当今长公主。”接着又道:“皇上有口谕!”
两位守卫对视了一眼,战战兢兢跪下道:“小人接旨!”
“皇后虽废,但朕亦顾念夫妻情义,责令尔等不得怠慢。另,初静乃是我大溔国长公主,因年幼离不得亲娘,遂暂由孟氏抚养,尔等需悉心照拂!”那荣玉如一板一眼地转述道。
“遵旨!”两名守卫似是酒还未醒,说完便互相搀着站了起来。
孟菲菲抬眼瞧了一眼那庙门,那大门上方正挂着“瑶光寺”三个大字的牌匾,领着几人缓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