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去北郊区。”
车窗外的建筑物飞快的倒退,温遇摸出耳机戴上。
亢扬激烈的音乐声充斥着耳膜,也没能压下那股奇怪的烦躁气。
昨天晚上,是醉了吗?
还是没醉?
温遇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至少不是稀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的。
可是只要一清醒,温遇就会逃避,控制不住的逃避。
这种感觉很糟糕,很坏。
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北郊区离这里有段距离,坐车三十分钟才到。
温遇给司机车费,司机没要,又贴心的留了一个联系电话,温遇输入手机号,显示已有联系人,备注是凤辞琼。
他回过神来,车已经离开了,留下淡淡的尾气。
温遇又绕了一圈,北郊区算是附近比较安静的地方,而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熟悉的很。
他又到超市买了些水果,这才向某个地方走去。
是一个小区。
浣花小区。
小区里的保安认得温遇,很爽快的放了行。
温遇拎着购物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零件有些老化生锈,插了两遍才开。
一见面就是满地的啤酒易拉罐,还有烟头,生活垃圾遍布了整个玄关。
烟味泡面味还有某些东西腐烂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恶臭。
温遇抬脚踢过啤酒罐,几乎无处落脚。
客厅的茶几上也是满满当当的垃圾,温遇清了一小块地方,把水果放下,开了窗户,径直走到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也是一片狼藉,厚厚的窗帘死死遮住了外面的阳光,没开灯,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床头坐着一个人。
温遇绕过去,把窗帘打开,床头的人这才有了动静,他抓起一罐还有半瓶的啤酒,朝温遇砸过去。
温遇也不躲,任凭啤酒罐砸过来,然后反弹,哐哐啷啷的掉在地上,淡黄色的液体慢慢溢出来,形成一滩。
男人胡茬满脸,眼底乌青,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温遇,那模样像极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气氛冷到冰点。
“你还有脸回来?!”
那人嘶吼着,从床上下来,到了温遇跟前,抬起巴掌扇去。
温遇猛的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甩开。
那人有些错愕,随即又骂道:“好你个兔崽子,敢跟老子还手?!”
温遇面无表情:“我不会再忍着你。”
那人喘着气,还想上前打:“呵!我踏马可是你老子!打你又怎么了,你个扫把星……”
温遇后退一步,眸光冷然:“温泉州,你不要逼我。”
温泉州听到这句话,面露讥讽:“呸!别念我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恶心。”
很难想象的,这个凶神恶煞,邋遢鬼一样的男人会是温遇的父亲。
亲生父亲,温遇骨子里留着这个人的血,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温遇嘴角扯了扯:“能恶心到你,这句话也算值了。”
温泉州起身,从角落里找到烟盒,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