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上泾渭分明的各班在一场鸡飞狗跳的跑操后,义无反顾地成了一盘绕着操场跑的散沙。
待跑操铃声一停,散沙们不等台上的人喊解散就已四散开来,已经三三两两地往教学楼或者厕所跑去。
宁哲一眼就抓住了那个身影,三两步跑到了宋欢的身边。
宋欢只用余光就认出了宁哲。
大概是因为只有宁哲会这样跑到她的身边。她活了十六年,几乎没有几次和同龄人并肩的经历。
还真有点舍不得。
只是越舍不得的东西,越容易丢,不如自己放了,好过让所有人都看到满脸狼狈。
于是她偏头对宁哲说:“等会老罗的课,没时间多聊。今天中午吃饭一起,到时候说。”
宁哲点头。
然后上课铃响了。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我草往教学楼冲去,三下五除二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站在教室中央的老罗瞥了匆匆闯进教室的两人,意味不明地咳了两声。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老罗平时也咳得不少。
待人都到齐后,老罗才慢悠悠地打开课本:“卷子咱们就不讲了,估计你们也没怎么认真写。今天讲第一课,《林教头风雪三神庙》。”
“这一篇选自施耐庵的《水浒传》。要说这施耐庵啊,我觉得要么他是歧视女性,要么就是受过女性的骗。”
“因为啊,我看这水浒传里的女性角色大多数都是坏人坏结局,而且基本上她的坏根本不不至于得到那样的结局,但我看着总也觉得好像是应该的。”
“书里的一字一句都是一个作者价值观的体现,所以我觉得施耐庵啊,可能……”
老罗在讲台上巴拉巴拉地滔滔不绝,宁哲在台下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这……德高望重的老师上课讲些这点东西合适吗?”
宋欢摊手:“可能是因为太德高望重了,没人说话,只能向我们倾诉了。”
“那你是因为什么只能向我倾诉呢?”
宋欢没接茬,宁哲自认不会说话,也没了声响。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绝大部分同学的肚子都开始揭竿而起了,却还要跑着去抢饭吃,着实可怜。
宁哲看着宋欢轻轻放下笔,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一路无话。
出了校门,宁哲刚要往原本那个老大爷的店里去,却被宋欢拦了下来。
“这顿我请,地方我定。”
宋欢把宁哲带到了一家馄饨店,招手要了两份馄饨,一份堂食,一份打包。
宁哲往里走,又被宋欢拦住了:“坐外面点,等会方便你跑。”
“等会是午休,老罗一般都在办公室,你跑回去可以直接找他把你座位换了。”
宁哲在离门口最近的凳子坐下,挑眉看向宋欢:“这么吓人的吗?快说来吓吓我。”
宋欢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上次和你说过,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还没说完你下车了。”宋欢艰难地打开话题。
宁哲没接话,等着宋欢继续往下说。
“我妈本来生活在一个小康家庭,她虽然不算富二代,但也是爸妈宠着长大的,一直也和爸妈生活在一起,没怎么真正实现独立。”
“直到有一天,她高高兴兴地上完班回家,却发现有层楼着火了。而火焰最旺的地方,就是自己家。周围有人打了120,但她的爸妈都没能救活。”
说到这里,宋欢艰涩地停顿了一下,跳过了一些细节,继续说:“这是我妈在我懂事之后告诉我的,我不知道告诉我有什么意义,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宁哲的表情没有变化,静静地等她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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