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见过我?”
秦意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脾气也很温和,她笑眯眯地说:“你可能不记得了,我那次去学校给阿远处理保送的事,在办公室看见了你一回。”她看向谢闻远,唇边带笑,“当时,阿远还喊你‘过来’,不过估计隔的太远,你没听见。”
记忆一下子回流,宋予和猛地回想起那天。她抬头看向谢闻远,原来那天他说的是“过来”吗?很简单的两个字,可没人知道,她曾经多少遍独独在心里猜测着那句话会是什么。
而如今秦意的话像是顺着时间滚流而下的石块,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
那句话的答案是“过来”。
过来。
就像是她少女怀春的每一次心动,都在流失潮汐涨浮中得到男人的回应。
男人温热的手掌也在这瞬间握紧手心,连同心脏都被烘得热热的,宋予和垂眸低笑,“那天是阿姨吗,我听同学说,一直以为是阿远妈妈。”
谢闻远自然明白她的疑惑,摸了摸她的头,开口解释,“我妈妈走的早,从小都是小姑照顾我多一点。她怕别人因为我没妈妈欺负我,就对外说自己是我妈妈。”
“现在长大了。”秦意笑笑,“不用别人照顾了,还可以照顾别人。”她翻了翻包,没找到合适的礼物,“小姑这次没有带礼物来,等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再给你一个大红包。”
她笑着嘱咐,“平时有事就找阿远,这孩子很不错。”
“好。”宋予和笑着应。
谢闻远搂住宋予和,低笑,“时间不早了,小姑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姑父担心了。”
秦意说了声“好”。谢闻远和宋予和两人又将她送到车库,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池大附近房子的路上,谢闻远撑着伞,一手握着宋予和的手,温笑着说“小姑今天来给我送东西,吓到你了没?”
宋予和看他,嗔笑,“小姑又不是什么怪兽,怎么会吓到我。”
“没吓到就行。”谢闻远垂着眸笑,“你还记得你妈妈之前说家庭简单的要求吗?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我家的事,是因为觉得我所长大的家庭很简单也很有爱,和很多正常的家庭一样。只是在某些点不一样。”
“?”宋予和抬眸。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我父亲出轨在外有个私生子离异。”谢闻远手臂搭在她肩上,懒散地笑,“我母亲就带我回了外公家,后来她03年去南方援助,不幸感染去世。”
“我后来就一直都在和我的外公外婆生活。”谢闻远语气平淡,说起这些事来仿佛稀松平常。明明是自己应该伤心的事,他却反过来摸了摸宋予和的头,低声安慰,“我家只是比起正常的家庭来说,缺少了父母这样的角色。但这样的角色存在的价值和爱一直在包围我,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都在正常的生活。”
宋予和拽住男人的衣角,努力扬起脸笑,“是的,都是一样的在积极生活。”
谢父和谢母都是高知家庭的相互结合,所有的感情都是在婚后培养出来的。如同古代诗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谢母陷进了爱情的漩涡,在得知谢父早年出轨,还有一个比谢闻远还大的孩子之后,一气之下离婚去到南方。
可以说,在谢闻远的幼年生活中,母亲这个角色这个占比极少。而比起母亲的角色,父亲这个身份似乎更加狼狈。
谢父对谢闻远的感情不深,自从谢闻远离开谢家之后,就几乎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多次设计谢闻远,希望他自己主动放弃谢企的股份继承权。
宋予和抿着唇,“那你还有股份吗?”
“有。”谢闻远笑笑,语气平定,“属于我的,没人能夺走。”
“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兴趣沾染。”
其实对于这些股份,谢闻远并不是很看重。但它留下来的含义是谢母留给他的,是法定归他继承的。那既然是他的,谁想夺走也没用。
宋予和开玩笑地搂住他,“你这话说的好霸气,我好爱啊。”
“嗯?”谢闻远挑了挑眉,“难道别的地方你不爱?”
“爱。”宋予和仰着头,“我都爱。”
谢闻远捏了捏她的手心,“小敷衍。”说着,他又笑着说:“或许,要是没遇见你,我可能真的就活成了别人对我设想的那样。”
“哪样?”宋予和问。
谢闻远想了想说:“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可能会为公司贡献一辈子的工作机器人?”
“听起来真像注定孤独终老的命。”宋予和笑。
谢闻远摸了摸她的头,“幸好遇到了你。”